没过几天,他就给丛嘉打了电话,言语间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是否愿意去他家里吃饭。
丛嘉过去很喜欢他做的菜,所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两栋房子本就不远,坐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让丛嘉有些意外的是,林沉并没有亲自下厨,而是叫了温哥华很有名的几家餐厅的外送。
他在每个餐厅都点了:“这是我们南城的特产,石面饼,常规的口感是比较干硬,里面也没有馅料。”
“吃过。”丛嘉说:“在饭店里。”
“现在很多饭店都是改良的,便宜的那种非常难吃,那时候林沉每天都吃那个,配着白水,两块饼顶一天。”
回忆逐渐变得清晰,在国营饭店的每一分好发过来。
他发了一张图片,大概是疗养院的风景。
春日的午后,灿烂的阳光下,无边绿意蔓延,在尽头处与蓝天相接。
丛嘉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几秒后,回复道:我回温哥华了。
几天前,林沉的信息上透露出,医生说他的情况已经相对稳定,可以暂时出院的消息。
丛嘉斟酌地打字:出院后,有空可以见一面。
对面几乎没有停顿地回了个:“十天之后。”
又加了个:“好”。
林沉从不是一个善于聊天的人,丛嘉可以看出这些天,他一直很努力地挑起话题,却通常失败而归。
有时候丛嘉会巧妙地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以便让他们的沟通再次变得顺畅,可是现在她没有心情做这些。
她在飞机上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迷迷糊糊地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每一幕都和林沉有关。
一起去看冰球,过圣诞节,去温泉旅馆,最后是那天,他抱着猫狗从火光中走过来的样子。
梦很美好。
但醒来时,丛嘉好像就不像梦里那样快乐了,机舱里很暗也很吵,飞机的轰鸣声一刻不停地钻进她的耳中。
但她的心里没有烦躁,只得等几天。”林沉像是把这些话斟酌了好几遍,才说出口:“嘉嘉,过几天海鲜到了,我给你做,好不好?”
“林沉。”丛嘉说:“我最近不是很爱吃海鲜了。”
“那我给你做别的。”林沉急切地打断了她:“我给你做牛小排,或者别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似乎以为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些着急地想要抓住机会,报菜名般得说出一长串,几乎让丛嘉插不上嘴。
于是丛嘉干脆不说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林沉感受到她的视线,声音渐渐放低了,最后抿紧了唇,不再继续说了。
他面色颓败地坐着,安静地等待丛嘉的判决。
丛嘉轻咳了声,他便很快抬起头,看向她,小声说:“嘉嘉?”
丛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最近樱花开了,随便走走倒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