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书院,到了学堂,还是无人可以给出一个答案。
李长安站在讲桌前,用文气写下几个大字,“无门”,“赋税”。
“无门,是说那位妇人织出来的丝绸,不知道该卖到哪里去。”李长安解释道,
“卖到布绸巷的其他店铺?行不通,除了刚刚她说的问题之外,还有就是竞争和压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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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本身的质量没问题,但谁也不是开善堂的,如果能低价把丝绸收下来,这些店铺哪怕觉得麻烦,也肯定会收。”
“如果那位妇人能找到卖丝绸的门路,那这些丝绸的价格也不会一降再降,至少能卖出一个公平合理的价格。”
“诸位同意吗?”
学堂里的三十名学子三三两两的点头。
“接着就是赋税。”李长安指向第二个词,“晋国今年布商的赋税达到了三成!”
“这位妇人算不上布商,却要缴纳三成赋税!”
“这样的蚕妇还有很多,她们从养蚕、缫丝一直到织丝成布,需要漫长的时间,中间还有可能遇到桑蚕病死,吐不出丝等种种困难。”
“最后却依然要承担如此重的赋税。”
“诸位认为她还能穿得起自己织出来的布吗?”
学堂里鸦雀无声。
如此残酷事实,他们之前从未注意过,否则根本不会出现一匹粗布卖十两银子这样的笑话。
“诸位都是书院学子,国之栋梁,书本上也告诉我们,文道昌盛则人族昌盛。”
“可有谁真正想过?国之根本恰恰是那些不起眼的一粥一面,一针一线。”
“文道如何昌盛,武道如何无敌,都要建立在人活着的基础之上,都要建立在有那么多人支撑的基础上。”
“有了芸芸众生,才有晋国,否则光靠几个文士,就真能撑得起这片天地吗?”
说到这里,李长安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文圣榜结算时,有这么一句话,名望即气运,那气运又是什么?希望诸位能仔细思考。”
“如果明白了这个问题,对大家的修行兴许会有帮助。”
“散课!”
李长安说完,挥散了空中的文气,准备离开。
他的脚还未走出学堂,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李……教谕,这就是您带我们出去走一趟的原因吗?”
是陈纶。
“是。”李长安站住脚步,回过身,“以术数之法,助一方百姓休养生息,这就是我所认为的读书之用。”
“也是我对诸位的期望。”
陈纶站起身,“就算我们如李教谕所愿,愿意为百姓谋福祉,可书院若是垮了,我们还能为官,还能护守一方吗?”
李长安道,“你是看到了文圣榜上的言论?”
陈纶极为认真地点头,“是!”
李长安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认真,
“首先,哪怕书院垮了,哪怕不能为官,也一样可以为百姓谋福祉,有此心做此事,便是文昌武德。”
“其次……”李长安气势陡盛,“谁说书院会垮!?”
话音落,大步离开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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