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说,等事办完了,宰了他吗?”
老凉摇了摇头,道:“没人下令。”
拓跋茂道:“裴先生是因为当着金吾卫的面,来不及下令,但他那眼神我都看到了。”
“去你娘的眼神。”姜亥骂道:“既没命令,他还放了我阿兄,我还能坏了道义?那我和奸相有屁的区别。”
“区别就是人家富贵至极,而你就是个屁。”
姜亥不怒反笑,得意道:“哪怕只当个屁,老子也不屑学奸相。”
“你也只配啖狗肠了。”拓跋茂道:“随你们,哪怕今夜不杀,明日裴先生自会找别人宰了他。”
还没讨论出结果,只见薛白已策马回来。
“薛郎君,接下来杀谁?”
薛白丢过辛十二的通行文书,道:“等吉温回过神来,必带人往南搜。你们绕道走,到常乐坊十字街附近等我。”
“知道,还有吉大郎没杀,你先查。”
“是。”
拓跋茂道:“等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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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坐在马背上揉了揉额头,也感到有些累。
但今夜事还没完,且做得越多,必定会留下疏漏,明日还得接着弥补,需得撑下去。
想了想,他掉转马头,重新往常乐坊杨慎矜别宅行去。
拐进巷子,前方有人提着灯笼策马而来,却是皎奴。
薛白没举火,知道她看不到自己。拉着缰绳便打算避开,以免她跟着做事不方便。
但转念想到李林甫疑心重,今夜脱离监视太久反而不妥。
他当即驱马迎上去,语气不善道:“你跑到何处去了?!”
皎奴正心情低落地赶着路,黑暗中忽然撞出一人骂她,她先是大怒,灯笼一提,见是薛白,却是忘了发火,直接道:“鸡舌瘟从我手里抢走了人犯!”
“还敢说。”薛白叱道:“让你拦住他,你看现在他把事情坏到何等地步了?!”
皎奴气得说不出话来。
“苦心追查,毁于一旦。”薛白道,“右相怪罪下来,全都去死罢了。”
皎奴脸色苍白,急道:“此事又不怪我们,分明是鸡舌瘟阻拦我们、又抢走人犯!”
薛白不理她,冷着脸赶向杨慎矜别宅,向金吾卫问道:“郭将军可在?”
“郭将军去道政坊了,薛郎君怎又回来了?”
“原本要去见右相,走到街口遇到吉法曹与贼人厮杀,只好折还回来。”
守门的金吾卫不由心中嘀咕,就鸡舌瘟那等人,哪配得上厮杀这样的词?
“国舅还在吧?”
薛白又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大步便往后院赶去。
接连穿过重重院落,前方有两名右骁卫士卒蹲在廊下闲聊。
“真是美啊。”
“还用你说,御史中丞的别宅妇,这么大一个宅子养她。”
“擦了口水再与你阿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