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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第1页）

第552章

原以为赵棠颓然几日，便能调整些许，却不曾想，后来也确实如他所想那般。

只是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赵棠不会再与自己亲近，她喜怒无常，很少再笑。

即便是笑，也大多时候是冷笑，即便是面对自己。

她会用最恶毒的语气说：“我真没见过你这般下贱的人，任由打骂也不离开。”

她想逼他走，但他知道，他不能，也不会走。

荣棠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荣棠。

早在当初送出的红豆项链时，在那日二人叩首一夜求来平安符时，他和赵棠的命理，就已经连在了一起，贯穿两人的灵魂血肉。

“我不会走。”这句话，褚鹤说了很多次，以至于后面再说出口，既觉再寻常不过。

赵棠则是冷笑看他，像是笃定总有一日，她会逼着褚鹤离开。

会有那一天的，直到她不再需要褚鹤的那一天。

母妃的丧礼，她没能前去参加，就连她提出想要为之守孝，也被拒绝了。

宋晏看她的眼神格外冰冷，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他说：“戚妹因你而死，你怎有脸前去吊唁，还想守孝，你不配。”

赵棠想，她确实不配，她也觉得，这件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愧疚是会将一人吞没的，让其沉溺其中，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她只是朝着皇陵的方向，跪了三天三夜。

没有了最后的依傍，赵棠的处境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他们说她克母，也再没有宫妃敢养她。

她像是被遗弃的遗产，沾满了晦气，所有人对她屏退三尺，又肆意诋毁。

这样昏暗的日子持续的并不久，却像是度日如年，直到她出宫，有了自己的公主府，才算好转了些。

褚鹤也不得不变得更为忙碌，一边要守着自己的大业，一边寻求能让赵棠避免送去和亲的法子。

回到府上，还要面对赵棠的冷嘲热讽。

他从未说过自己的不易，也不需要赵棠去感同身受，他只是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从初识，到相知相伴，再到可望不可念，不过是短短几载，又觉得分外遥远。

不过好在，而今一切又都变了，他始终，站在赵棠身边。

裴三和赵宁成亲后，便一直在忙着拉拢权贵，裴惊蛰那边丝毫不敢懈怠。

这也因此导致赵岐和赵德的矛盾愈发严重，大有要分崩离析之势。

赵岐要治理朝政，还得空出一手应付赵德，整个人分身乏术，所以禹州治水之事，便只得全权下放给了褚鹤。

褚鹤却转手交给了赵棠去处理，作为对她近来成果的考验。

但隔着千百里，真要做这事属实不容易，赵棠看着新传来的捷报，紧皱着眉头。

半晌，她忽而抬眸，看向正在处理公务的褚鹤道：“我得去禹州一趟。”

褚鹤愣了下，说道：“太远了，我不放心。”

赵棠来回翻着手里的信纸，说道：“我身处京都，再怎么插手也只是纸上谈兵，若不亲自前去卡体察民情，那就是在拿禹州百姓的生命历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私访，宋素月不会料到我会离开京都。”

京都是处富贵地，也是赵棠的黄金鸟笼，宋素月不会料到，这样的金丝雀会穷乡僻壤的地方。

反而称得上是一种安全。

“不止如此，这世道人心险恶，流民也能是恶鬼，吃人不吐骨头的。”褚鹤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并不想让赵棠前去。

赵棠放下书信，说道：“我意已决，明日启程。”

褚鹤神色肃然，半晌后，像是无奈叹息一声，他知道赵棠决定的事，不会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