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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徐平卿是个不爱哭的人，自幼家里人就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从小到大，无论是习武受伤，还是上战场流血，每次痛不欲生时，他都不曾哭过。

但此时，他猩红的眼被泪水浸染，啪嗒啪嗒的落下，一言不发的盯着赵棠。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只是利用我，对我没有过一点感情，哪怕只是一点？”

赵棠几乎要被他炙热的视线灼伤，她咬了咬舌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冷淡：“是，从未。所以，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像个笑话一样。”

信念的轰塌永远只在一瞬间。

徐平卿原本还能抑制的眼泪如雨下，他一遍遍说着：“到底为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尽管赵棠给出过答案，他依旧不能明白。

如果只是不喜欢他的坏毛病，他都可以改掉。

需要权势，他可以去争取，需要了解，他可以用一生去理解、包容和爱她。

明明这些都不足以成为阻碍两人的理由，这只是赵棠推辞的借口罢了，但她根本不想透露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是不是别人说了什么？你不要听外人瞎说，我从不曾觉得你有什么不好，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徐平卿走到今日，其实一直背负了很多争议。

从一开始赵棠便是作为棋子一般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日后会被送去和亲，所以在众人看来，她追求裴惊蛰的行为，是那么的滑稽可笑。

就连徐平卿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

这世间生来被定下命运结局的人有很多，赵棠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只是她因为生来就是公主，所以受到的关注更多而已。

他也不过是从一个旁观者，以戏谑的目光想看着她走完短暂且荒唐的一生，却在不知不觉中与之共情，看到了她心中的不甘和对命运的抗衡，这些无一不深深的吸引着他。

他不是个会隐瞒自己情绪的人，在京都规矩森严之地，他依旧是原野不羁的野驹。

他察觉对赵棠有心意时，已经是很晚之后了。

当年那日学堂外，他瞧见赵棠来给裴惊蛰送食盒，裴惊蛰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以至于赵棠没能与他多说几句，便只能落寞的离开。

徐平卿思量了许久，脑子里一直回忆着赵棠里开始落寞的身影，等他回过神来时，他与裴惊蛰已经坐在了一家茶楼避雨。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天色都暗沉了许多，空气中夹浮着泥土和灰尘混合的气息。

他福至心灵说道：“裴惊蛰，要不算了吧，你拒绝她，别再钓着她了。”

他想说，他想尽力帮一帮她。

但他没说出口后面的话，因为他看见裴惊蛰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食盒，正拿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点心品尝，旋即还露出些许笑意。

裴惊蛰说：“她做的点心是咸的，她真的。。。。。。很傻。”

他垂下眸，低头看了眼腰间象征着裴家少主的腰牌，声音很平淡：“但是平卿，我好像。。。。。。不抵触她当我未来妻子。”

徐平卿愣了许久，见裴惊蛰抬眸看他，又转而哈哈笑着挠挠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可是。。。。。。她只是想利用你，这点人尽皆知。”

裴惊蛰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