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鹤轻咳两声,终于想到点值得振奋的事情:
“那个,姒总那边已经打了尾款了,六十万,全?到账了,你之后?眼睛好了可以确认一下……嗯,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休养,不用想太多,公?司里还是蛮多事情能做的。”
明?仪阳还是沉默。
池子鹤不由语速加快:
“就算之后?无间世界非拉你进去,阴阳眼这?个事吧,咱们还是有办法的,回头请师父出山帮你做个法,重新开眼。”
“就算这?个法子不行,别的门路也?有,那些破事你不用想太多,不管怎么样还有师兄和你嫂子呢,咱们想想办法,都能兜住的,别担心。”
“……多谢。”
见对方总算开口说话,池子鹤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他再接再厉,对方突然问:
“师兄,我?记得,你第一次见言祈灵,是在佘家祠堂?”
池子鹤心中一提,说:
“呃,是的。”
明?仪阳转过头来,双目无焦距:
“他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池子鹤先是愕然,旋即,陷入眉头紧锁的沉默。
他想起了佘凌霜刚怀孕的那时?候。
这?人平时?最爱笑的细长杏眼低垂下来,眉宇间隐约可见一丝难言的懊悔之意?。
他早年浪荡惯了,与佘凌霜青梅竹马,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结婚,就连他自己也?那么觉得。
可是有些事情太早被定下,就觉得脖子上像套了层枷锁。
他预想的结婚是等自己潇洒够了再回去,但佘凌霜那天突然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他对于自己要当父亲的喜悦没能超过一秒,就陷入了即将被套入人生牢笼里的惶恐不安,不仅没马上赶回去,反而说自己手头事多,估计得晚点回。
那时?凌霜的语气失落,他知道,但他就是不愿意?回去,仿佛回去就要进入被逼迫的婚姻炼狱。
后?来他无数次后?悔自己的决定,至今想起来仍然如此?。
凌霜那时?总为出差的事同他吵架,想办法把他弄回去。
他在酒局上接到佘凌霜的电话,佘凌霜在电话里哭着求他回去,告诉他村子里的情况很不好,她被阴气入体,现在去医院查出来的情况不是很妙,宝宝胎心微弱,有流产先兆。
他只当是佘凌霜的新花招,听完后?就假装信号不好把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