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替小陛下盖好被子,又仔细掖了掖,见他睡的安稳,便让人在屋内屋外守着,自己悄步离开了。
回了自己房内,由于傍晚浅眠了会儿,这会儿也不觉得困乏,便点了蜡烛,拆开都城寄来的信件看了,处理了会要务。
他出来接小皇帝,也是心里有九成把握那群大臣们翻不起什么浪来,他也留了自己的心腹跟眼线在皇城中。
刚又看完一封信,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是阿二的声音,带了几分着急:“督主!督主!”
谢戚眉头一皱,正在聚精会神看信,骤然被人打断,但是他知道阿二是个心里有数的,平日里也是惯会看人眼色的,知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便去开了门。
只是脸上习惯性带了层冷意,声音也是淡淡的:“何事?”
阿二微微低下头,今天是他和阿四守着小陛下睡觉,小陛下睡着睡着便开始说起了梦话,似是做了噩梦。
阿四本能地去叫皇帝,皇帝却是被梦魇住了,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伴随着听不清的梦话。
阿四轻轻推了下陛下,没叫醒他,陛下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阿二,他不会带过孩子……
阿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看着陛下,我去找督主。”
说完就一溜烟跑没人影了。
阿四看着哭得缩成一团的小陛下,缺心眼地慢慢伸出手放在小陛下的双肩上疯狂摇晃:“陛下醒醒!醒醒!”
在他的疯狂晃动下,安安不甚清醒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屋子里又一片漆黑,恍恍惚惚他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冰冷的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内。
“呜呜呜——妈妈!呜呜呜呜——”
小陛下毫无预兆哭得更凶了,阿二急的抓耳挠腮。
好在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他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谢戚听到阿二的禀报后面色一变,连自己的房门都来不及关就大跨步往前走,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
望着自家督主焦急的背影,阿二脚步一顿,很快跟了上去,在心里把小陛下的份量又往上提了提。
谢戚几步就跨进了小陛下的房间,在门外听见自家小陛下的哭声,谢戚眉毛拧成了一团。
“呜呜呜——我疼,妈妈呜呜呜——”
谢戚扫了阿四一眼,把缩成一团的安安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安安,安安,怎么了?梦到什么了,别怕别怕,我在呢。”
谢戚搂着安安,挥挥手让阿二阿四去门外候着。
安安紧紧揪着谢戚的衣襟,呢喃了好几句话。
谢戚偏了偏头,耳朵凑近去听,只听清楚了一句:“妈妈——妈妈,我疼……”
妈妈,在他们陇朝有些地方方言便是称自己的母亲为“妈妈。”
小陛下整日看着乐呵呵的,原是把事情都埋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