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吴队长媳妇当然明白顾希的意思了,他们是知青刚下乡,总是需要村子里有人照应的,而放眼这村子里,可不是她李桂花家最响当当吗?再看红烧肉,想到他们家孩子很久没有吃肉了,吴队长媳妇舔了舔唇。
顾希又道:“待会儿吃饭的人多,您就别拿出来了。”
“行,那婶子就不跟你客气了。”吴队长媳妇不推辞了,大不了这少年在村子里她多照料就是了。
“谢谢婶子,婶子,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顾希道。
“打听谁你说,如果是我们村子里的,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吴队长媳妇道。
“是十年前也就是63年下乡来的知青,叫乔舒的,您有印象吗?”顾希问。
吴队长媳妇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你说的是那个……张憨子家的媳妇?”
“张憨子的媳妇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乔舒。”顾希道,“您告诉我,她这十年过的怎样吗?”
吴队长媳妇有些意外,顾希这样打听人,她不免多想,不过再看年龄,跟乔舒也应该不可能有其他搞破鞋之类的关系。但她还是谨慎的问:“你认识她啊?”
“她是我姐姐。”顾希道,“她叫乔舒,我叫乔望,我这次下乡是特意来溪头村看她的。十年前,我才六岁,她十六岁。我爸爸是革命烈士,他在我2岁那年去世,于是我妈带着我和姐姐改嫁,于理我们是烈士子女,不用下乡,但我妈逼着我姐代替她继子下乡,这十年来,我姐姐一封信也没有寄到家里,我心中担忧,所以就来了。”
顾希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知道他们家的丑事,对吴队长媳妇这种妇女来说,越是可怜的孩子,她们越有同情心。尤其是乔家姐弟作为烈士子女,被亲妈和继父这样对待,更能让农村的妇女们觉得可怜。
果然,如同顾希所料,吴队长媳妇真是吃了一惊,说起这乔舒,她当然有印象了,虽然过了十年,但十年前乔舒的名声不好,被杨洁和二流子设计,后来嫁给了张憨子,在张憨子家做牛做马,但别人家的事情谁也管不着。毕竟婆婆拿捏媳妇的家庭多得是,但谁会想到乔舒的弟弟会下乡来找她。
于是,吴队长媳妇把乔舒的事情告诉了顾希,包括十年前的那些丑闻:“你可不要怪婶子说的难听,这些事儿十年前大家都在说,不过事情过去了,现在倒是没人说了,就是你姐姐的婆婆还在拿这件事情骂她、拿捏她。说起来,她也真是可怜。城里的知青跟我们村子里的小伙子结婚的也不是没有,但是谁也没有像你姐姐这样……”
“我知道了,谢谢婶子。”顾希的眼底闪过一抹锐利,这一切,他都会还回去。
“乔望,你在里面啊?”耿廉来了,“婶子,这是我中午的口粮。”他拿了两斤番薯过来。东西是差了些,但好歹懂事。
吴队长媳妇道:“这么客气,以后来婶子家不用拿口粮了。”
“婶子家的粮食也是辛辛苦苦下地挣工分挣来的,我怎么可能吃白食呢。”耿廉知趣道。
吴家人已经吃过饭了,吴队长媳妇做了几个麦饼,麦粉有些粗,咽下去喉咙有些刺,但麦饼里放了咸菜,也比番薯粥的好些。
吕玲玲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
章知行从小吃的金贵,吃的很慢。
但是崔傅和耿廉吃的面不改色。
一人两个麦饼,顾希只吃了一个,倒不是难吃,而是太干了,他有些吃不下,他把其中一个递给了崔傅。一则崔傅在他旁边,二则他看崔傅吃的面不改色,三则一起在火车上过了两天,他知道崔傅的食量很大,比章知行大。
吃了饭大家出去了,吴队长要跟他们商量住宿的事情,崔傅出来的最晚,他给吴队长媳妇塞了二两的粮票。
章知行走在他前面,等着他一起呢,看到他所为,也跟着上去给了吴队长媳妇二两的粮票。
村子里必然是没有多余的知青房的。每隔几年都有知青下乡,溪头村的知青不少。就算有些嫁人了,但是不嫁人的更多。跟乔舒同一批来的,都二十六岁了,还有熬着不嫁人的。
农村里的泥腿子,大家都看不上。
“是这样的,你们的知青房不够,所以要辛苦你们跟其他的知青一起睡一张床了,造知青房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大家也不用担心。”吴队长道。
“队长,可以独立住的吗?”顾希问。
吴队长听到这句话并不怎么高兴,他不喜欢搞事的知青,在他眼中,顾希的这句话跟搞事没什么两样:“你们下乡不是来玩的,哪有条件让你们独立住?”
顾希解释:“队长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村里有没有空出来的屋子,我给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