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了一瞬。张谦神色一变:“你方才怎么没说?”
仵作也意识到自己失职,额头直冒汗:“大人赎罪!小的疏忽了!”
张谦没说话,再次来到高氏的尸身旁,拿起了她上吊的白娟。
因为高氏的手上有血,所以这上面也沾染了痕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很快,张谦从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中,看到了一道勾丝。
经过对比,他终于确认,这就是高氏留下的痕迹!
“她死前应该剧烈挣扎过,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张谦一字一句,脸色冷沉,再次看向那被问话的丫鬟。
“你再说一遍,昨夜当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一声沉喝,几乎压得那丫鬟抬不起头,脸色煞白如鬼。
她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哭着喊道:“大人!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道!真的什么都没听到!昨天、昨天也不知怎的,奴婢特别困倦,就睡过去了,醒来就现夫人出了事儿,奴婢有错!可、可奴婢确实不清楚昨夜生了什么啊!”
叶诗娴从张谦检查到那白布上的勾丝的那一刻,就僵在了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丫鬟跪着爬到了叶诗娴身旁,拉住了她的衣角,苦苦哀求:“小姐!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一时疏忽是有错,可奴婢绝对没有害夫人啊!”
叶诗娴似乎这才回神,一脚踹在了她的衣角,恨声骂道:“贱婢!若昨夜你多注意些,也不会察觉不到娘亲出事!许是她中途后悔,想活下来也未可知,却因为你这贱婢殒了命!”
丫鬟被踹得倒在地上,满脸是泪。
叶诗娴似乎还不解气,要上去继续打,芍药忙将她拦下:“小姐!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您千万保重身体啊!为了这么个贱人伤了自己可不好了!”
她说着,又自己上前,狠狠扇了那丫鬟一耳光。
“早知道你这般偷懒,当初就该把你卖出去!”
“行了。”
张谦冷声开口,
“案子还没定,如此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芍药打了个颤,这才收敛了,退回叶诗娴身边。
叶诗娴再不说话,只不停掉眼泪。
叶雲风轻嗤一声:“早不困晚不困,偏偏高氏出事的时候困,还睡得那么死,还真是巧啊。”
张谦冲着那丫鬟问道:“你昨天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那丫鬟抽抽噎噎:“奴、奴婢和其他人吃的都是一样的啊……对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起来,怯生生道:“还、还有一样……夫人下午的时候,泡了一壶花茶,但只喝了两口,便没再喝了。我、奴婢后来干活的时候有些口渴,便在夫人说把那花茶撤掉的时候,偷偷尝了一口……”
她不断磕头,砰砰作响:“奴婢当时没想那么多,只听说那花茶十分昂贵,是稀罕物,便一时生了贪心,暗暗偷喝了。奴婢知错!”
张谦冷声问道:“什么花茶?”
丫鬟哭着道:“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是慕容公子送来的,听闻一两就要白银百两,十分金贵,所、所以我……”
叶初棠目光极淡地从她身上掠过,最终停留在叶诗娴身上,这才缓声问道:
“那壶花茶,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