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不讲理的人,搞了这么个烂摊子,说甩给他就甩给他?
“叶大夫,我们之间,好像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你对我当真如此放心?难道你不怕我去官府告你?”
但凡他用点手段,叶初棠就会多出无数麻烦。
叶初棠似是有些诧异:“告我?我杀人了吗?沈公子,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这种话不能乱讲的。”
沈延川看着地上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三人,陷入沉默。
遵、纪、守、法——她和这几个字有半点关系?
叶初棠却似乎没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问题,视线在沈延川的左胸口停留一瞬,意有所指地道:“而且,我还以为我和沈公子已经是生死之交了呢。”
直白点说,他们都已经是脱衣服坦诚相待的关系了,这不算近,什么算近?
她一顿,视线继续往下——
“沈公子之前受了两处伤,难道是还没好?”
沈延川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
面前的女子分明只是站在原地打量了他一眼,他却觉得那目光像是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何处,便一片滚烫。
她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像是再好说话不过。
然而话锋之中隐隐藏着的冷芒,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凛冽威胁。
这个叶大夫……比他想的,还要难以捉摸啊。二人对视只是片刻,极短暂,却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沈延川轻轻颔:“春灯节,叶大夫务必尽兴而归。”
这便是他妥协让步,答应帮叶初棠解决剩下的麻烦了。
叶初棠乌黑温润的眼中染上点点笑意。
“沈公子也是。夜黑风凉,伱身体尚未痊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空气中微妙的对峙僵持感无声消散,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叶初棠要牵小五的手,然而小五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往一旁跑去,捡起了那盏兔子花灯。
叶初棠恍然。
看来小五不是一般的喜欢这个花灯啊。
但下一秒,她就看到小五睁大了眼睛,一整个小脸都垮了下来,十分难过的模样。
叶初棠奇怪问道:“怎么了?”
小五提着那盏花灯回来,举起给她看。
叶初棠这才看到上面飞溅了几滴殷红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