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贤一回头,正看到闻春花古怪的眼神。
他解释:“我天天胡吃海喝的,看过饭店里的师傅切菜,也看过他们做过饭,所以,会一点。”
事实是,前世,他离开家之后,随处流浪,浑浑噩噩地活着,干过好多活,给饭店端过盘子,也做过厨师,给人开过车,也帮人养过鸡鸭兔等等。
像个僵尸似的混了十年,突然有一天,悟出闻春花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才清醒,有了自己后来还算大的事业。
闻春花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又单纯的农村小姑娘,听他解释,便也信了。
“春花,你现在能吃辣不?”
他问,很愧疚,他不知道媳妇的口味。
“能,不过还想吃酸。”
闻春花觉得怀孕后,嘴巴又馋又刁,她也控制不住。
周正贤看了看,家里正好有醋。
“好,那就做个酸辣土豆丝,再弄个醋溜白菜。”
他从堂屋门口,揪了几个干红辣椒,切成丝。
问了闻春花面在哪,挖了大半碗红薯面,和好,准备一会蒸点锅巴。
闻春花说:“我烧火。”
农村厨房一般都会有两口锅,一大一小,大的一般是煮些红薯,红薯干,麦麸,野菜等给猪拌食,小的做饭自己吃。
她家养的所有家禽牲畜都让周正贤给霍霍完了,现在这口锅便大多时候都是闲着的。
她找了一把麦秸,擦了根火柴,点着火,然后放些树枝,这样火便很旺。
灶台上有一个油罐,挂着一个油勺。
油罐里只有小半罐豆油。
他拿起油勺,正要舀油,闻春花突然开口:“油放一点点哦,粘粘锅就行了,不能放太多,家里就这么多油了。”
周正贤舀油的手顿了顿,心头有一种苦涩感,春花跟着她过的什么日子啊,连油都不敢吃。
“好。”
他不想和闻春花争,轻轻舀了一点油,放到锅里。
用锅铲粘粘锅,那点油便也看不见了。
放下辣椒丝炒,闻春花被呛得直咳嗽。
“春花,这里呛,你到堂屋去吧,我来烧锅就可以。”
周正贤把土豆丝倒进锅里,走到灶前,拿闻春花手里的火钩。
闻春花把火钩握紧没给他,小声说:“现在不呛了,我烧,你又烧不好。”
让他烧锅,差不多能让他把厨房给点了。
周正贤就是一个肩不愿扛,手不愿提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