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忍不住笑:“早知道你也要赶今天说,我就晚点再出来了,我爸得是什么表情啊。”
“你行了啊,师父也年过半百的人了,身体不如年轻的时候了,真气病了我就不信你心里过意得去。”
“呵,你这么孝顺你别跟他说啊,说了又过意不去,我就烦你这样,好像全天下就你会做人一样。”
宋星然站在二楼的窗子跟前看着院子里的杜宁,听语音里他跟陈志新斗嘴,也情不自禁笑了。
他们俩十几年的恩怨其实都是因为杜渭川既强硬又糊涂的教育方式,如果过了今天晚上,杜宁能跟自已的童年和解,那跪这一晚也算值得。
如今宋星然也在悄悄跟自已和解,童年对窗户产生的恐怖记忆也在刷新,窗户外面不仅再是一片血红,如今也有了一个为了和自已在一起跟家里抗争的倔强身影。
杜宁跪到天亮,宋星然就陪着站到了天亮。
杜渭川这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跟周锦萍聊了很多。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已对杜宁和陈志新粗暴的教育方式是有问题的,也让两个原本能相互扶持成长的异姓兄弟几乎成了仇人。
窗外两个少年依旧挺直脊背跪着,身后的朝阳已经升起,给他们的肩膀上都撒下了金色的光芒。
如今两个人都一样优秀,考上了最好的体育学院,在自已的项目里争夺到了名次,杜宁还把拳法也捡了起来,他前些日子还得意洋洋。
可是突然发现他们的优秀都是自已努力得来的,并不是因为自已的教育方式有多好。
杜渭川挫败地叹了口气。
大门打开,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起来吧。”
“师父。”
杜渭川摆摆手:“什么也别跟我说了,我不会因为你们几句话就接受这么离经叛道的事,你们也不会因为我的话就走回头路。我先回去了,你们起来回屋休息吧。”
“师父。”陈志新看着杜渭川佝偻的后背于心不忍。
杜渭川打开院子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给他点时间消化,我一会回家陪他。你们进去吃饭然后补觉吧。”周锦萍叫他们进屋。
杜宁拄着腿站了起来,就算他们功夫再好,冰天雪地的跪了一晚上腿也僵麻了,他差点扑到地上,却被一个人冲过来接住。
“你站着缓一缓再走路。”宋星然弯下身子揉着杜宁的膝盖。
陈志新直接坐在地上自已捏腿。
杜宁把宋星然拉起来:“你看你黑眼圈重的,说睡了是不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