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不笑的好,竟叫他有些分不出何时是真心,何时不是了。
姜怀央离开后,容嫔后一脚就来了。
她携着阮玉仪的手,与她分别在榻上的矮几两侧坐了。有宫人呈上茶果点心等来,容嫔不顾那茶,掩嘴笑道,“臣妾这时辰倒掐得益发准了。”
她闲着无趣,就总想找阮玉仪为伴,又知新帝常常宿于此,便观察了两日,踩着他方离开的点过来。
这样,既不用与新帝碰上,多费些口舌虚礼,也能早些来。至于宫里那些指摘她拉帮结派的流言,她素来是不屑于理会的。
“下回不若我去姐姐那儿,也免得姐姐总掐算着时辰,”她道,“一日去你那儿,一日来我这儿,眼中总换着景,才是新鲜。”
一语未了,又有宫人送了赏赐来。这几日新帝真是没少往她这处送东西,其实也无非是些布绢金银之类。
阮玉仪对那宫人微微颔首,道,“先放着罢。”
那宫人垂手应是,就要退下,却听容嫔道,“妹妹不打开瞧瞧?”
“不过还是那些物件,日日相伴着,也总该看腻了。”她要又岂是这些黄白之物。思及此,她眸光微颤,方才他口中的那句“在乎”又入她耳中来。
她想信,又不敢信。像是初次离开森林的小动物,伸着爪子,一下又一下,去触碰眼前的石头,就算是心中知晓这石头不会伤她,却也还是止不住试探。
容嫔倒有些好奇,令那宫人将箱子打开。
近前去看,里边的确如阮玉仪所言,多是一些尺头金玉之类。只是那尺头难得的华顺柔软,俱是些鲜亮颜色,每样不多,但花色却是不少。
而那些布匹之上,压着一枚打制精巧的长命锁。
她怔了下,很快收拾好情绪,回头打趣,“原多是些孩童之物,难怪妹妹要藏着,想是怕羞了。也是如今还不见影子,往后若显——”
她大约是无法有自己的孩子了,但许是还能与阮玉仪的认个亲。如此想着,那点子落寞也消散不见。
“姐姐!”
她如此说,原就是不羞的,也叫她说得满面飞红。
容嫔展颜笑起来,又拉着她的手,非要她应了往后让自己做个干娘不可。见容嫔说得热闹,她身边的宫婢亦附和不止。
可究竟是没影儿的事,阮玉仪随口搪塞了,不愿再提。
那送来东西的宫人还巴巴地候着,她这才反应过来,要木香赏了东西下去。宫人欢欢喜喜地接过,掂了下,往衣袖里藏。
他心中高兴,又不免多言了几句,“也就是陛下,才能从太后娘娘那儿留下来这些许东西。要奴才看,若非还有个陛下在,太后真是恨不能为长公主将宫里也搬空的。”
那一口口箱子,不断堆砌着,或深或浅一片木色,光瞧着便已惊人。
容嫔一怔,追问道,“长公主如何了?”怎忽地如此大动干戈。
宫人听此一问,愈发有兴致说下去了,“娘娘不知?陛下昨儿方下了旨,要送长公主去契丹和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