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述职的北疆地方官,伏在地上,敛声屏气,恨不能能去地里藏一藏才好的。
她立在门外,见这阵仗,有些不知该不该进去。
只是这风侵肌噬骨,委实是冻人得厉害,她迟疑了会儿,还是举步入内,将殿门在身后关上。她缩了缩肩膀,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凝成白雾。
姜怀央掀起眼皮瞥见她,稍松了些眉头,沉声对那官员斥道,“滚出去。”
那官员本就理亏,闻言,简直如获大赦,跌撞着就出去了,不见平日里半分威势气派。
“拿的什么?”他向她伸手,示意她过去。
她见他方才立眉嗔目的,有些被唬住了,也不知如何想的,竟是一伸手,将食盒递了过去。
他手上多了个东西,还有些压手,却是一愣,接着轻笑出声。
看他打开了食盒,就着碗沿喝了口冷掉了羹汤,阮玉仪唇嗫嚅了下,方道,“陛下,温过了再用。”
“无妨。”他道。
私访
大殿内的炭火噼啪作响。
姜怀央的长手一身,便将人揽至膝上,“不是让你好生在宫里呆着?”好不容易才大好了,若又染了风寒,这个年也只得缠绵病榻了。
阮玉仪知他是恐自己生病,又见他愿意允容嫔出来过个好年,眼下也乐意对他笑一笑,“臣妾没事,倒是闫宝林先受不住了呢。”
“在朕面前还提她?”他渥着小娘子的耳尖,那处果真是冰凉的。
她弯了弯眉眼,“是臣妾那处太冷,来陛下这边暖暖。”她说着俏皮话,又是一团温软坐在他的怀中,难免惹得他燥热又起。
她原是怕疼,眼下却分外配合。
她勾着他的脖颈,以免自己往后仰倒。透过他的肩,目光所及,铺陈皆是辉煌。她暗暗想,如此,也便不算是欠他了罢?
天到底是冷,他也不敢叫她受了风,因一直替她拢着斗篷。片刻后,又带她去洗了手。
阮玉仪被放在软榻上,稍动了动,小动物似的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定下来。她边有一下没一下揉着酸软的手腕,一面问,“臣妾是不是搅扰到陛下与方才那位大人了?”
他瞥她一眼,反问,“如今方想起来,是否晚了些?”虽则他并不以为搅扰。
她鼓了鼓腮,小声咕唧着,“反正臣妾看那位大人也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可巧臣妾来,才给了他机会离开。”
字字清晰落入姜怀央耳中,他却也假装不曾听见了。
宫人端了一碟子烤好的栗子来。这栗子个个浑圆饱满,大约抵她一个半指头大小,码得小山似的,分外喜人。她本是不觉着饿,也被勾出了馋虫。
她拈了颗,只是带着护甲,难免不便宜。遂又拿那栗子往桌角上抵,这自然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