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然不语,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皮上。比之在长安宫的提及兄长时的表情,她眼下笑得委实是勉强极了。
她犹疑了半晌,终是将那粒东西东西含着。它一接触到舌侧,甜味便一下扩散了开来。
她心中猛地松下来,往后靠了靠,呢喃道,“是糖。”
他挑起她的一缕发丝,重复道,“是饴糖。”幼时太妃给他的,也是这种糖。虽则如今旁的样式的糖粒层出不穷,可在他幼时,这糖可是稀罕物。
这粒糖辗转在她口中,她边感受着甜意,边试探道,“陛下,臣妾近来身子抱恙,恐怕无法将后宫事宜管理得尽善尽美——可否派一人来协理臣妾?”
她往他那侧挪了些,温热的身子贴上他的手臂。
他眉尖微挑,着实不曾想到,他都已经将权力送至她眼前,她还会想着分出去,也不怕大好后取不回来。
不过她眼下的身子,的确承受不了那些繁杂的事宜。
他颔首允了,顺手替她掖好锦衾。
痊愈
新帝去了落梅轩后,这新封的槿妃病倒的消息,便在宫中传了开来,一时间波澜暗起。
阮玉仪思来想去,还是向他举荐了徐嫔,在她印象里,徐嫔虽不爱言语,却是个妥当的。
姜怀央对此事倒是无所谓,由她定了。
徐嫔来看过她一次,交接了些事宜。虽说是协理,其实大部分杂事,都落到了徐嫔的头上,她则负责安心静养就是。
不过不知是否是因着习惯了的缘故,那些宫人一有事,还是习惯往她这处禀,后来说了几次,才渐渐转而去搅扰徐嫔了。
除去前几日尤为难受,后来这病倒是安生不少。只是她总是口里清淡,又吃不得重盐重油之物,只得不时往口中放块蜜饯添添味。
原以为之前闫宝林与她算是交好,听了消息会来探望,可白之琦都来过了,也不见她那处的动静。
阮玉仪恐她出什么事,曾着人借着讨要蜜饯的名头去看过,不料被人一句“臣妾最近不曾做蜜饯”给请了出来。
之后她便也不再多想,心里明白闫宝林这是刻意要与她淡了去。
倒是白之琦曾带着人参之类来过,拿着一口甜腻的嗓音,“姐姐”“姐姐”地唤着,说出来的话却隐有不忿。
阮玉仪哪里听不出来,后来便干脆闭了落梅轩的门,也免得有人怀着七了八了的心思来探,她不必应付,也落得个清闲。
她躲在自己宫里躲了小一个月,身子全然大好后,方才大开了门。
主子大好,落梅轩的宫人们个个喜气盈腮,张罗着要做些什么讨个吉利。
思来想去,最后木香提出去御膳房和些面和果饵,补了冬至时没吃上的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