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恍惚感受到抚上她腰间的粗粝,一点点挑起她身上热意。
他们唇齿相接,搂抱,脏了几案。
于是她面皮上更是红了几分,挽过阮夫人的手,引她往正厅去。
阮夫人并未多想。她于椅上坐了,将丝线在口中含了下,边穿引着边轻声道,“囡囡,方才在宫中不便宜问。你好生告诉阿娘,陛下待你究竟如何?”
阮夫人也是受了贵门小姐的教化的,素来精明,方才一见她提及新帝的神色,便知不对。
不问也就罢了,到真有人问,她心下难免委屈。她神色恹恹,只摇摇头,不作声。
虽远在婺州,阮夫人多少也听闻了一些关于新帝的事。当今年岁不大,不过登基个把月,却能将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非有手段之人是做不到的。
只是不知他是否如传闻中那般阴郁狠戾。
“此处并无外人。”阮夫人劝导道。
她心下一动,想倾诉了近日所受的苦,话在口中辗转,忽地不知从何说起。就算是阿娘知晓了,那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多牵累家中一分罢了。
她终是将话咽了回去,勉强笑道,“阿娘,你也瞧见了,陛下待我不薄,金银衣食一应不少我的。”可她所求,哪里是这些。
见她着实不愿说,阮夫人叹口气,不再往下问。天家的事,本就不该随意探听,话说到此处,是早逾了矩的。
阮玉仪一直伴在她身旁,坐至夕阳的余晖落进窗里,在地上撒了一方金辉。
她思及阮夫人一路舟车劳顿,这会儿哪有不乏的,遂不再缠着她,取过她手中针线布料,劝她去歇息。
阮夫人执意要拿着针线,“我在京中待不了几日,这些总是要紧着做了的。就是往后用不着,也堪堪能作个念想。”
她心中清楚,女儿入宫为妃,身份便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怕是往后,也难有再见面的机会。
阮玉仪拗不过她,只好由她去了。
如今天色暗得愈发早了,日头不消多时便沉了下去。她怠于点烛,想着便就着这暗色歇下也好。于是屏退了侍婢。
她边往床榻去,便解着衣衫。她随手将外衫挂在一边的架上,白玉般的指尖又覆上腰侧的衣扣。
身后有人揽上她的腰肢,接过那半解的衣扣,轻易便挑开了。
她身子微僵,唤道,“陛下?”
他并不作声,兀自吻上她颈侧,直惹得她软了身子,才道,“忘了答应你出宫小住,方才去落梅轩寻了个空。”他眸中幽深,不见眼底情绪。
他不知从何处回来,裹挟着一身寒气。他摩挲着她颊侧的手上,还残留着不易去除的血腥气。
她微微打了个寒战。
他似是注意到,与她解释,“朕是从刑部回来的。”鲜血,刑具,哭喊,无一不是闹心的,使得他烦躁得额角刺痛。
忽地想到了小娘子的温软,这才离了刑部,也不作停留休整,直往落梅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