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发颤,手一下便被烫红了,却紧咬着牙关不敢出声。
他心中清楚,殿下性情大变的缘由就在新帝身上。
靖王善舞枪弄棍,称得上一个勇武不凡,天之骄子。前朝时,也是极受先帝重视的。满以为最终夺位的,不是他就是三皇子,可谁想到大权终究落入一个备受冷落的小皇子手中。
他心气甚高,怎会轻易甘心。每每见新帝坐于上首处,心中便愈发郁结。
自此,靖王性情大变,人前还是端着沉稳模样,对他们这些由他一手养起来的死士,却苛责暴戾。
此时,外头有人来传,道是陛下寻他。靖王才举步往出走。
捱至帘帐落下,死士才敢拉上衣袖,揉搓自己被烫得发颤的双手。
而衣袖遮掩处,小臂之上,赫然是一个三点阵刺青。
异梦
之前是自由骑行,一面是允众人活动筋骨,也是要新帝首先猎下动物,算是给这场狩猎开个头。
临时修补围栏耗费了些时候,眼下由新帝发话,王公贵族间的竞争,才真正开始。
他们纵马扎入林中,谁都想争个先。姜祺向来不参与这些的,与新帝等人一并坐在看台上吃茶果点心,神色怡然。
而当时的兔子也被带了回来。阮玉仪垂首抚着它小小的身子,那兔子遇了她倒也还乖顺,就趴在她腿上,任由她摸。
随行的太医在一边为姜怀央处理伤处。
淑妃瞥见,蹙眉问了句,“陛下这伤可要紧?”
那太医正清理的伤口,往上边点涂着膏药,分神回道,“娘娘放心,不曾伤及筋骨。只是平日里这只手得仔细着些,不要作劲。”
姜怀央面色淡然,仿佛伤的根本不是自己,感受不到痛似的。
见她往自己这边看来,阮玉仪微微摇头,“妾不曾受伤。”只是若非有她压着,他也许不会被被断竹戳伤。她眸中含了愧意。
淑妃这才收回目光,不再作声。
他注意到她神色低落,恐她是在林中被吓到了,还未缓过神来,遂拉过她的手,若无旁人地捏弄着,以示安抚。
意识到旁边还侍立着不少宫人,淑妃与世子也还在此,她红了耳尖,不由嗔了他一眼,想抽回自己的手,无果。
蓦地怀中兔子挣了几下,蹦到地上去,她俯身去捉,再抬首时,却见一只箭径直向自己射来。
她一僵,脑中一片空白,做不出反应。
兔子许是见身后无人,还回头望了一下。接着蹲在角落,也并无跑远的意思。
眼见那箭矢破开空气,箭头闪着寒芒,愈加逼近。
姜祺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堪堪躲过那支箭矢。这箭因无处可着,啪嗒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