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面通红,勉强哼出一声,算是回应。
她衣下的肌肤,许是因着常年不见阳光,莹白如玉。且水红本就衬人,他几乎能想到那料子在她身上,会是怎般的媚态。
阮玉仪知他待自己忽冷忽热,也是怕极了他发狠的模样。蓦地记起昨日的话,腰间似还隐隐酸软。
“去罢。”她眼尾洇着红,眸光却坚韧。
不过她不知的是,姜怀央这般做法,也或多或少有帮她立威的意思在。他知她受的教化便是要待人和善,宽和惯了,难免有心思多的下人阳奉阴违,这才逼她一把。
木香离开后,便有一宦官来报,道是陛下吩咐,要阮才人准备妥当,便动身去西苑。
见那宦官风尘仆仆,一身寒气,估计也是临时被要求回来接人。
她低眉敛目,只道,“知道了,这就准备。”
陛下心思难测,她忽而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待阮玉仪并木香到西苑时,已是晌午大错时。
日子是司天监专择过的,是近些天最晴好的几日。围猎场中,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辽阔,地势起伏,风吹得丘上的草皆往一边伏倒。
望到两射之地,视线便被茂密的森林所阻。
各王公大臣的车马也俱已到了,有喜猎者,早按捺不住纵马往林中去了。
她因来得迟,掀帘下车,便招了不少目光。清亮的光落于她的身上,她整个儿像是被反复琢磨而就的玉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竟不似凡间人物。
她鲜少出现在人前,因无人知这小娘子是谁家堂客或小姐,四下有抽气的动静。
她悄悄攥紧了裙摆,尽量避开汇在她身上的目光。四下张望着,发上的珠穗也只是微微晃动。
还不待她找到新帝的身影,温雉先发现了她。他拨开人群上前,见了礼,道,“阮才人,陛下在那边候着,咱家引您去。”
她颔首,“如此,便劳烦了。”
见新帝身边最得志的近臣一副恭敬姿态与她讲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纷纷敛回了目光,生怕多看一眼,新帝就会命人将他们的眼珠子剜去似的。
看台下,新帝着一身轻便衣裳,负手立着,正与听对面的男子说话,面色疏淡。
阮玉仪恐搅扰了他们,因不敢轻易靠近。
温雉见她犹疑,笑了下,“小主,陛下等您良久了。”
她方缓步上前。
“陛下。”她轻声唤,盈盈一礼。
姜怀央侧过脸来,虚扶了一把,但似乎并不打算对面前的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