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上前,瞥了阮玉仪一眼,示意道,“表小姐,请罢。“李妈妈的语气委实算不上恭敬,态度随意,像是眼前的并非主子,而是如何的下等人般。
她微微颔首,看出李妈妈的轻视,也怠于与之计较。
程朱氏遣李妈妈相送,本就有监视的意味在里边。
回了院子,她也只得编些络子打发时辰,再抬首,便见外边不剩多少天光,树木花草的色泽也似暗上几分,平添寂寥。
她唤木香来点了烛火,手上慢慢悠悠地继续着。
因着要用眼,四面都点了烛光。烛火一下下跃着,仿佛也活了似的,并在她足下拉出多道影子,或长或短,像是与这小娘子为伴。
只是她见外边天色已暗,许是编得疲乏了,并无方才专心,频频往半开的窗牖外看去,手下也不觉慢了下来。
直到木香进来提醒她歇息,她这才放下手中物件,梳洗更衣。
木香正待剪去最后一根烛芯。
“留一盏罢。“她忽地轻声道。
木香剪子一顿,回望小姐。她记得小姐并无点灯就寝的习惯,反是因为睡得浅,光线亮了也会被弄醒。
见阮玉仪朝她微微颔首,她才会了意,小姐这是给那人行方便。木香是见过未收拾前的床榻的,眼下不免面色微红,只是有屋内昏暗作掩,并不明显。
她放下剪子,为阮玉仪落了床幔后,便欠身退了出去。
屋内静了下来,她侧躺在床榻之上,却毫无睡意。她盯着床幔出神,不远处的烛光被被床幔模糊成一点光晕,映得罗帐更是鲜红。
可直至她睁得困倦,不知何时入了睡,那窗子也还是保持原先模样。
守在外边的木香见内室并无动静,轻叹口气,进去将烛火挑了,窗子掩上,iande
其实她心下还是隐隐盼着,她误打误撞攀附的男子,能助她脱离程家。
她被囚于一方院子,观程朱氏今日的意思,那个期限怕是也将近了。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将希冀寄于他处
只是一连两晚,她也不曾等来那人。
她渐渐地,不再往窗边看。而是更专心地或打着络子,或是绣些小物件。
嫁衣
一连两日不曾见到他的踪迹,阮玉仪不得不承认她竟是有些习惯了他的索取。
她虽躲避着抗拒着,可内心隐秘的某处,还是希冀着他能拉自己一把,从这即将裹挟上她的身躯的泥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