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青不怕黑,越黑她越有安全感,她不怕恶鬼,甚至愿意跟鬼怪打交道。这么想着,力气随着狠劲忽然就来了,真幸运,出了门就有出租车。太晚了,学校关门,而她又不想睡觉,想都没想,她直接找了家网吧,上了通宵。现在这个时期,网吧里没几个人,她开始修改论文,整晚上手和眼睛都没有停歇……还记住了一首打油诗……2003年6月末,sars疫情逐步控制,很多人面临毕业。一个对男女走在湖畔,男生追女生三个多月了,该死的病让他不能连贯性进攻。男生看着美丽的女同学问:“快毕业了,有什么感慨?”看着湖里那光影绰约的漾漾碧水,她淡淡的说“过好大学生活的尾巴。”男生笑着调侃:“马上工作了,我们老师跟我们讲,这是从精英政治走向平民政治,让我们安分守己,不要好高骛远,通常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女同学点点头:“你们老师说的对,它不是一个贬义词。在这个浮华的年代,能做到安分不容易,守己就更不容易。”“林以青,我们一起应聘去好不好?”男生终于当面说出口。虽然含蓄,彼此都明白。“我已经有了安排。”林以青笑了笑:“祝你前途似锦。”挥手告别,男生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在这个结束的日子里,让自己不留有任何遗憾,四年匆匆而过,他很充实,荣誉,学识,该得到的都已得到,未来的岁月,他还要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这么一想,伤感便成淡淡的痕迹,风一吹很快就消失,他也转身离去。西天的余晖已渐渐隐退。又一个夜晚将要来临,林以青卸出手机卡,蹲下用石头砸碎,仰头望着满树的绿叶,好像看到了落叶纷飞,一个多月过去了,她马上要离开这里,很好,就在安全距离喊停,再也不必因为一个字心就裂成残片。还敢找他,还敢勾引他,她以为天下就她一个女人?在g市的陆战勋按断电话后,怒气难消,手机咚的一声进了滚滚江水,一个漩涡后无声无息。第二天早上,寝室电话响起,室友接起说是找她。短短六步的距离林以青走心潮起伏……是顾建城,在大门口等她。他是宿醉而起,她是彻夜未眠,他们的声音都不对劲。“以青,我想去b市呆一段时间,我妈简直疯了,一个接一个的安排相亲,没完没了。”林以青面无表情的说:“顾建城,我一个多月前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过。”“什么?”顾建城震惊。林以青闭上眼“可是我们今后无法在一起。”从没有听过林以青这样的声音,虚弱苍凉的好像没有一丝力气。顾建城经历过男女之事,当然听明白两个在一起的个中意思,他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复杂情绪,失落难过,不甘羡慕,还有些别的,他迟疑的问:“怎么回事?”林以青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还想娶我吗?”顾建城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在幻听:“以青?”林以青继续说“如果你还想娶我,我就嫁给你,从此以后,我和你好好过日子。”顾建城轻轻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林以青深吸口气:“非常真。”顾建城抬起头来,想都没想的回答“我愿意娶你。”林以青支着有些眩晕的额头,看他:“你要想好。”“你是我梦寐以求!”顾建城有些激动:“我想不到,简直不敢相信你会……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而我还有这样的机会。”林以青细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如果你不改变主意,那准备好你的户口本,身份证,还有几天我就毕业,想娶我,我们就去登记结婚。”顾建城几近颤抖的问:“你不会后悔?”给爱情留了空间,却找不到属于她的那扇门,昔日片片温存,早唤不醒逝去的柔情,体温冰冷,她也不需要抱拥,她的疼痛只适合独自品尝,独自在暗夜里沉沦。“不会。”林以青费力的支撑麻痹的身体,轻轻站起:“我说话算数。”顾建城来到她跟前说:“好,我等你毕业,毕业我们就登记。”“事情说出去了就容易黄,谨言慎行。”林以青淡淡的交代。“我听你的。”顾建城保证。一瞬的凌乱,此生不堪,情深会无路可退,情醉会时常徘徊,情泪会让人憔悴,有些事埋在心间,别说后悔。这就是她的路,没有谁可以真正理解她,她也不需要理解。从此孤独,这或许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惩罚。7月,毕业的季节。林以青在拿到毕业证书后与顾建城谈了半个小时,之后悄无声息登记领证,两人回学校收拾东西,还未离校的室友们问顾建城是谁,林以青淡定微笑的回答: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