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勋在研究林以青的时候,林以青也在琢磨陆战勋,刚刚他在审视她,眼神温和中隐匿着犀利的光,好像看透她,是她心里有鬼才这样惊疑吗?他在她心里是一个有些另类的存在,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利用了他好几次。如今刘政已经倒台,他们最好是陌生人,见面连个招呼都不必打,即便他不经意的帮过她,她也决定忘记,这样对她最好。远方的天际一层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夜晚来临了,林以青给妈妈打了电话,这是每天开心的时刻,她们彼此分享着一天的点滴和彼此的关怀。平淡是真,幸福其实很简单。她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身体健康,生活平顺,就算累点辛苦点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心里满足。备受打击和惊吓的刘梦瑶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变的越来越孤僻,敏感的觉得舍友、同学都带有色眼镜看她。在这孤独悲伤又无望的日子里,除了找一个学校的林以青说话排解她没有别的发泄途径。可是林以青变的非常忙碌,忙着学习,忙打工赚钱,忙着找工作,连人影都见不到。有男生开始注意变的越来越漂亮的林以青,开始想方设法的付诸行动……林以青的充实与刘梦瑶的空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更刺激了她,整日躲在宿舍躺着,甚至连课也不上了。林以青再次见到陆战勋,仍然在安宁嘉园门口。那天林以青补完课,童杭看了看天说可能有雨,要留她吃完晚饭避开雨再回校,林以青笑着婉拒,关系再好也不会留在人家里吃饭的,于理不合。出来后,天阴的更沉了,蜻蜓在低空回旋,垂柳随着风摇曳。很快雷声一阵接着一阵,一转眼天色骤然暗下来,远处满天的乌云像兵临城下,黑沉沉地压过来,整个天地昏暗一团,没片刻,风呜呜地呼啸起来,刮得大树的叶子飒飒作响,小区里的车都被吹上了一层的土,闪电跟着上,忽的骤亮过后很快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有行人急着往家快走,林以青看着状况不太好,赶紧一路小跑,想着去路边拦出租。当她沿路挥手时,哒哒哒哒,豆大的雨点急速地落下来了,紧接着是哗哗来势汹汹的大雨,林以青掏出伞来,简直无用武之地,啪的被吹个倒翻,一瞬间的事,身上全淋湿了。她抹着脸,电闪雷鸣的,她不敢呆在树边,便到空旷地伸手拦着过往的车,这样的天气,出租最难打,没一个空车。九月末,秋老虎白天还很热,可一降雷雨再加刮大风后,穿着半袖t恤的林以青冻的浑身哆嗦,她想举着把破伞干等着怪傻的,还是往前走吧,总归是淋透了。就在她边走边频频回望着过往车辆时,一辆车在身后冲她按了几下喇叭,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悦耳动听,令人精神兴奋,林以青飞快的看去,不是出租,打着右闪向她靠近的是一辆吉普牧马人。车窗降下,里面开车的人看向她,温和友好的说:“上车。”隔着一阵急似一阵的大雨,林以青一时间没动,站在那看他,雨水太猛,刷的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又听他不紧不慢的说:“这样的天气不能停车,上来吧。”林以青仍是静默的站在那。陆战勋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女孩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在闹别扭,他微微疑惑:“你是忘记了,我们在小区里见过的,就是有狗追你的那日---”声音微一停顿他好笑的问:“还是你觉得我是坏人?”初始的惊讶过后,听见他提起第一次相遇的事,林以青没有说话,不着痕迹的望向马路,寻觅着看看是不是还有出租车。“不用看了,下大雨时出租车都不愿意载客。”他的话又敏锐又细致,已经看透她想法,林以青的心莫名一紧,轻声的回“谢谢,我浑身都是水,弄湿你车就不好了,我到对面躲一会儿再走。”瓢泼大雨之中,他容色沉静的坐在那,连白衬衫都好似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唯独那双狭长的眼睛格外的清晰,凝人时波澜不兴的稳重,却有着能摄人魂魄的漩涡,让她不能轻易与它对视,尤其在这样风雨交加,而他又古道热肠的时刻。“不是。”非常肯定的语气,陆战勋仍是那样的笑:“你不是怕弄湿我的车,你是不愿意坐,如果我们不是相识一场,我也不一定会助人为乐。”笑容清俊中有着是十足的洞悉,好像她的想法在他那里无所遁形:“上来吧,我搭你一程,多好的事儿。”最后一句从他嘴里说出带着点点玩笑的味道。后面滴滴车鸣声催促的人心焦,大雨天路滑,视野里一片水花溅起的雾气,车这么停着其实很危险,哗哗雨水浇的她湿透,他坐在里面淡淡地看她,这样的情景显得特别奇怪,不止他们,还有后面车上的司机,再一次嘟嘟的怒喝般的喇叭声中,她脚步移动,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那谢谢你了。”顺手飞快将伞收好放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