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本来就还年轻,哪怕七老八十了,黏人幼稚也是权利,祁暮亭喜欢裴疏槐黏着自己,他也经常那么黏着人家。在外头一个冷一个拽,回了家都暴露出一点本性,让外头的人看了,得说一句“卧槽你俩觉醒第二人格了吧”。
裴疏槐跟在祁暮亭后头,颠颠儿地下了楼,下意识地喊一声草莓,没狗应,才反应过来儿子出去浪了,还没着家。
作为父亲,裴疏槐还是要靠点谱,喝豆浆的时候找陆安生问了下儿子的近况。
陆安生报信,说草莓又乖又不怕生,过得美滋滋的,过两天再送回兰因公馆。
“行吧,好好宝贝我儿子。”裴疏槐回复陆安生。
“别玩手机了,先吃饭。”祁暮亭把一大盘饺子放在桌上,又拿了小碗和一碟辣酱放在裴疏槐近前。他自己不蘸酱也不蘸醋,爱吃白味的,配一杯豆浆。
裴疏槐夹起一只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眼睛都吃成小眯眼了。咽下肚,他夸赞祁暮亭进步飞快,值得鼓励,一脸幸福地说:“二哥,你为我洗手作羹汤,我要飘上天了。”
几只饺子就能飘上天,换成别的,不得飘上天再跑个五千米?
祁暮亭心中暗暗有了打算,面上却还强撑着,说:“包个饺子,很简单的事情。”
裴疏槐任他矜持,也不挑破,说:“对啦,昨晚只顾着正事了,东西还没收拾呢。”
他说的正事,不知道是做|爱还是傻乐,祁暮亭笑了笑,说:“别操心了,洗漱用品那边公寓里都准备了,你待会儿带一身换洗衣服就行,晚上我回来帮你收拾,明天让人送到公寓去。”
裴疏槐连连作揖,夹一只饺子投喂祁暮亭。
两人把一盘饺子吃完,上楼换衣服,收拾东西,一起下了楼。
裴疏槐上车的时候,司机还没到,他就用手扒着后座的车窗上,枕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祁暮亭拎着他的包出来,站在车门外,“把我当司机?还是想冷暴力我?”
“啊?”裴疏槐盯着祁暮亭,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你要送我吗?!”
“孩子第一回进新剧组,我不得送送?”祁暮亭揉他脑袋,催道,“麻溜地下来。”
裴疏槐高兴死了,连忙开门下了车,钻进副驾驶。
祁暮亭把包放在后座,走了两步又退回副驾驶,伸手扒了下车门,“等着我给你关门?”
好嘛,裴疏槐只顾着乐了,连车门都忘记关。
祁暮亭骂他傻子,附身凑近了,帮他系好安全带,不着急走,捧着傻子那张傻脸做一次深吻。抽身时,祁暮亭的嘴唇红了,他把副驾驶的门关上,觉得这雪下得一点都不冷。
车子驶出兰因公馆,这一路都很安静,裴疏槐没有说话,好像还在傻乐,可祁暮亭看他偶尔玩着自己的围巾,偶尔看着某一处不动,就那么呆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进不去影视城,就在门口下了,这边封了路,狗仔和无关人士都进不来,所以祁暮亭下车的时候没有戴口罩,一手拎包,一手揽着裴疏槐的肩,真把人送进了组里。
彼时剧组人还没来齐,祁暮亭把包递给一脸“老板早上好”的小简,跟摆着张猥琐笑脸凑上来的黎菀握手,说:“黎小姐是前辈,请多照顾阿槐。”
黎菀拒绝不了祁暮亭这张帅脸,更拒绝不了他说这句话的温柔,差点长出恋爱脑,幸好被她及时用意念割掉了,因为不是谁都是裴疏槐,能遇见祁暮亭。
导演柳宗是见过祁暮亭的,听说这尊佛来了,立马从休息室跑出来,去和祁暮亭握了手。
导演和演员不一样,比起照顾,祁暮亭请柳宗多教裴疏槐,该说就说,该骂就骂,当然做得好了,也得夸孩子两句。
柳宗笑道:“那祁总可别心疼啊。”
“真挨了训受了苦,我还是得心疼,不过不耽误,既然进了组,就得好好做事。”祁暮亭说着揉了下裴疏槐的脑袋,说,“那我就把阿槐交给柳导了。”
柳宗笑着答应,说:“祁总就放心吧,小裴丢不了。”
“就是就是。”黎菀跟着凑热闹,“我不在这儿吗?”
祁暮亭点头,指尖插|入裴疏槐后脑勺的头发里,让他半仰起头。裴疏槐一直没说话,就盯着他看,他就笑了笑,像操心的兄长,是温柔的对象,说:“好好的,我先走了,有事直接打我电话。”
“嗯。”裴疏槐笑起来,很乖,还挥挥爪子,“二哥拜拜,路上开车小心,到了给我吱一声。”
“好。”祁暮亭应了,和柳宗黎菀道别,转身走了。
裴疏槐站在檐下看他的背影,看不见了就利落转身,去换造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