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想了下,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男人想了想,说完全不记得。也是,那个剥皮人为了防止自己和供灯者遭到反噬,定然是要先除去生魂的记忆。但他是个连怨气都清不干净的二把刀,他不知道,人的眼睛是能收集记忆的。为什么很多杀人犯在杀了人之后,习惯将死者的眼睛捣烂,就是怕死者记住他们的模样,会找他们复仇。这人的魂魄记忆被清除了,但肉身记忆肯定还在。我跟小聂师兄将他原来的肉身一推出来,“眼镜男”就哐当一声倒地上了。我们将视线转移到那具尸体上,就见他也哐当一声平躺在床上,右胳膊耷拉下来,露出了小臂和手上的伤疤。当初我们尽顾着看他后背上的疤痕,没注意其他地方。现在再仔细看一圈儿,发现不止这只手,连他的左手,眼角,还有唇边,都有不同程度的崩裂伤。谷经理看了下,所有的疤痕都呈扩散状和点涂状,像是爆炸伤。看伤痕边缘没有干涸,并且与正常皮肤的交界处不平整,证明也不是旧伤。师父举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见他指甲缝儿里发黄,闻上去还有一股硫磺的味道。他猜,这人生前应当是做炮竹营生的。毕竟,这年头,只有做炮竹能接触的到火药,而硫磺便是制作火药不可或缺的一种成分。谷经理一听立马指了下休息室的方向,说前几天看新闻,邻县有个专门存放炮竹的仓库爆炸了,死了不少人。算算时间,似乎就在上个月。小聂师兄说不止电视新闻,报纸上也有。说着他就从休息室拿来了那天的报纸,上面的新闻清楚的写着,上个月,一个名叫户县的地方,发生了特大爆炸案。一个存放年前卖剩的烟花爆竹的仓库,因为管理不慎,爆炸了。造成了三死七伤的惨剧。其中死亡者名单里,只有一个男性,名叫赵春生,是户县下属户村人。当时因为赔偿问题,赵春生的家人举着他的遗像闹到了县政府门口。记者拍了当时的照片登报了。看上面遗像里的那人,可不就是正躺在推车上的这位主儿么。报纸上发起了捐款募集活动,留了赵春生家里电话。谷经理按照电话打过去,说了这边的情况,他们家人很快就赶过来了。听说那家人还不知道尸体已经丢了,还是先去坟地确认了下才过来的。警察是跟赵春生家人一起来的。买卖尸体,人赃并获,眼镜男当场就被带走了。在出殡仪馆大门的时候,不知哪里飞来一只猫头鹰。猫头鹰冲眼镜男叫了两声后,就见他突然一个痉挛,弯腰吐出一大口血,人当场就没了。师父过去看了下,那吐出的血里面,竟然有不少碎肉,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炸碎了。师父说,那剥皮人应当是感受到了这边生魂的异动,将反噬的法力转移到眼镜男的身上了。原本俩人没有害人性命,不至于被反噬致死。定是那剥皮者担心眼镜男供出自己,所以才杀人灭口。:()驱魔道长又在警局露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