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诗也抱着元舒,“嫂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红着眼的裴云野也下意识想要张开手臂,却被裴渊临一把捞到自己的跟前。“弟弟,你们没事吧?”“我们没事,大哥你呢?有没有伤到哪儿?”裴云野有一瞬间的茫然,奇怪,他怎么好像感觉到自家大哥不悦的情绪呢。肯定是他的错觉。看到他们俩安然无恙回来,曹源他们暗暗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些得到过元舒恩惠的流放犯们,都在庆幸他们活着回来,说是老天爷保佑,好人有好报。唯有纪家人默不作声,甚至有些遗憾,觉得元舒他们就该死在那山洪流泥之中。狗剩激动的时候也很好奇,“元娘子,裴大哥,那山洪泥水那么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他听过有些人描述,那山石和洪水席卷而来,被卷进去的人很少有活着的。泥浆和水会很快堵住口鼻,让人无法呼吸,甚至压在那些泥土下。因为山沟乱石嶙峋以及各种树枝,据说等水退下后,被寻到的人,都不是完整的。“下游当时正好有一棵大树,我们被冲到上面,树木弹了一下。”“又恰好我这傻夫君求生欲强,爆发出力量,带着我落到了边上,抓着草木,爬到了岸边。”元舒说得半真半假,弱化了裴渊临的本事。毕竟,他偶尔爆发这件事,流放犯们都知道,人嘛,为了活着总能爆发出无限的潜力。“我们都受了伤,你们看我夫君,后背都被那尖锐的石头划了大口子!流了很多血!”裴渊临后背划开了大口子,伤口狰狞,面色发白。至于元舒,也是裙摆褴褛,里面的裤子也是划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她甚至在脸上也弄了几个细小的伤口。光是想象,大家也知道必定是九死一生。但凡换一个人,未必能活着回来。“舒舒,别说那么多了,你们快进去暖和暖和。”其他流放犯们也散去,元舒和裴家人,窝在一侧角落,围着篝火坐在石头上。“嫂子,我带你去换身衣裳,我的那一件已经烤干了,先还给你穿上。”女眷这边,单独隔开了一小间,方便她们更衣和烘烤衣裳,柴火需要自己捡。元舒也不想穿湿衣裳,加上此刻条件有限,她也没扭捏,当着裴诗诗的面更换衣裳。近四个月,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裴诗诗随意一瞥,“想不到嫂子你看起来纤瘦,倒是比我胖一些呢。”元舒:“!”糟糕,不好!“嫂子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嫌你胖的意思,其实我觉得我比离开京城的时候,饭量大,也胖了些!”裴诗诗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元舒笑了笑,“这一路咱们多辛苦啊,不多吃,不胖点,哪儿有力气赶路。”她若无其事地接过话茬,并且迅速穿好衣裳,然后就着一侧往下流淌的雨水揉搓衣裳。“我来!麻烦嫂子你去看看我哥。”裴诗诗抢过衣裳,元舒见状没有迟疑,回到裴家人落脚的区域。裴云野这会儿坐在篝火边上,光着膀子。来的路上雨水冲刷,身上的药已经没了,她继续拿出葫芦小药瓶,继续上药。一旁的裴云野指着元舒拿回来的东西,“嫂子,这些是何物?”“哦,这是鸡枞,可以吃的一种蘑菇,菌子。”裴家人和其他流放犯们,都忙着制作落脚的东西,然后凑了点淋湿的米面,用官差的大锅吃了点东西。然而,没有油水,他们肚子已经开始饿了。“我包袱里,有腊肠!”裴诗诗拿着衣裳回来,放在篝火旁边烤着,同时说了这么一句。“嫂子你们肯定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弄吃的。”面被淋湿,正好烙饼,或者做成面条来吃。就这样,裴云野去清洗鸡枞,裴诗诗揉面烙饼,纪婉晴做拉面,这也是元舒教的。不多时,一锅腊肠鸡枞汤就出现了。碗筷没带,但锅是裴云野背着的,此刻派上用场。没有筷子,他们就从附近折了树枝充当筷子。“啧啧啧,这时候了还不忘享受,真是一点流放犯的思想觉悟都没有!”纪家人离得不远,闻到这味道,馋得流口水,王氏忍不住又嘴痒了。别人家的儿媳妇,受灾受难回来,竟然还不空手?纪婉晴只懂得哭哭啼啼,怎配得到这样的好儿媳妇。元舒似笑非笑,“你想体验流放犯的真实待遇,早说啊,喊王官爷辛苦一下,抽你们几鞭子。”“啧啧啧,我也纳闷了。”“你们这么爱吃苦?那我祝你们多吃点,毕竟你之前说过,吃亏是福嘛,这福气给你。”王氏的脸顿时就黑了,她想要发难,却看到官差他们走过来。狗剩捧着一个罐子过来,“元娘子,多谢你相赠的鸡枞,很鲜,我们头儿让我问问你们缺不缺盐,给你们几勺作为送菌子的回报。”他们这队官差,不占流放犯的便宜,规矩森严。故此,他们有任何命令的时候,除了纪家这种需要踹两脚的之外,大家都很配合。“不必了,我们有这点腊肠,刚好够。”狗剩也不勉强,表示需要了可以问他们要,走之前,他用眼神警告纪家人。一碗面和热汤下去,元舒感觉自己浑身暖洋洋的,同时困意也袭来。知道两人辛苦,纪婉晴他们自觉地守夜,让她和裴渊临互相靠着彼此入睡。次日一早,元舒就饿醒了。没办法,孕妇的胃口就是大,而且还是怀的俩。她觉得自己这饭量,顶别人六个月的饭量。山上鸡枞菌还不少,怎么也得安排一只鸡,喝上一口鲜美的鸡汤才算圆满。“母亲,我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鸡枞菌,很快就回来,不会走太远。”纪婉晴知道元舒是心中有谱的,闻言没有阻止。有异能感知,她想要找到菌子,还真是一找一个准。突然,她发现不远处的地方有个人冒着要在地上挪动,与她四目相对。:()棒!王妃挺起孕肚搬空京城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