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也流下了眼泪。鹤田美陪着河村隆他们去医院前,边哭着擦自己的眼泪,边从包里又拿出一叠纸巾递给我们:“本来是带着以防天音突然拉肚子的,现在可以用来给你们擦眼泪了呜呜呜你们要好好看着,等男网部赢了我就请你们去吃河村家的寿司。”我们接过那叠纸巾,眼泪突然就有了倒流回去的冲动。不过单打一的两位部长上场比赛后,这叠纸巾很快就报废了。这场双部之战持续了多长时间已经没人知道了,所有人看着已经到达极限的两个人不知疲倦地奔跑在场上。虽然手肘已然痊愈,但是肩膀恶化的手冢部长好像一团包裹着火焰的冰块,极致到让人震撼的美。比赛结束后我们久久没有对话,直到凯本天音突然低喃了一句:“这就是网球。”“伙伴,信念,这就是网球。”一直以来,在网球上带给我不同感受的只有越前父子,后来就是凯本天音。时至今日,我由心感受到只有真正的热爱网球,才能打出自己的网球。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不是光努力就能够成功的。第一场比赛之后,又是日常的学校时光。可能也并不能算日常,手冢国光受伤的消息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学校。被某些抽象的事物感染了一般,连女网部都充斥着紧张的氛围。大家训练起来都变得格外认真,听说鹤田美上课的时候走神想比赛,当着老师的面站起来做了一个挥拍动作。可惜这节是头疼的历史课,我最苦手的科目,历史老师盯我盯得紧,完全不给我注意力分散的机会。好不容易下课,我正闭目养神,课桌前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月见山同学,快帮帮胜郎吧。”“所以……发生了什么?”上来就让我帮忙,这还真是比历史课更让人头疼的事情。一般来说,这三个有事肯定先求助龙马,来求我了肯定是因为龙马拒绝了。“胜郎要和荒井前辈打比赛,输了就要退出网球部了!”“……哈?”“不管怎么劝,胜郎都要打这场比赛。”堀尾聪史手舞足蹈地说道,比起他的慌乱,反而一旁的当事人加藤胜郎更为淡定。我感觉自己的额角在不住地跳动:“那你们找我干嘛?”“!你怎么和越前那家伙一个样,”堀尾聪史双手压上了我的桌子,“这还用说嘛,教胜郎一些比较厉害的招式,光外旋发球一个也可以啊。”我掏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放到桌子上,顺带挥掉堀尾聪史占地方的手:“龙马是怎么回绝你们的?”“就、就说胜郎打不过荒井前辈,可是……”水野胜雄无奈地摇头回答,加藤胜郎握紧了拳头紧接着道,“可是我说了,这种东西不试下怎么知道啊?!”完全还是三个孩子嘛……我叹了口气:“所以为什么会和荒井前辈打比赛,输了还必须要退出网球部?”三个人交代了下前因后果,我听得头大。因为荒井带头在背后议论手冢国光受伤的事情,甚至说出了要是大家都受伤他们就能上场比赛这样过分的话,本就担心着前辈们的加藤胜郎就生气了。加藤胜郎说到后来甚至委屈地哭了:“龙马也和前辈们一样,只管着自己,最好大家都受伤了,自己能当上正选就好了!”很显然,和上次桃城武的事情一样,龙马看似漠不关心的样子又让他们失望了。我没兴趣跟他们探讨人性的问题,更没必要跟他们分析龙马和前辈们到底是不是自私自利、只关心自己的那种人。“先不说这件事情谁对谁错,”我从桌洞里掏出了自己的网球摆在桌子上,“在这种节骨眼上,你退出或者荒井前辈退出男网部之后,打算怎么办呢?”他们光想着打败荒井,证明自己是对的,怎么可能想这么长远。一时回答不上来我的问题。“如果我教了你厉害的球技,你这次打败了荒井前辈。那你有没有想过,之后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谁当男网部的替补?”“荒井前辈现在是你们男网部除了正选之外最拿得出手的一个了。你想打败他,想证明他的话是不对的,他的言论是有错误的。之后呢?”加藤胜郎低头想了一会儿,我没给他想出答案的时间,把那颗网球塞到了他手里:“拿好。”“如果这是你热爱的网球,就不要拿它去赌任何事情。”“你们手冢部长那样不顾自己地比赛,是想让所有人奋力朝着全国大赛前进。不是为了让你们担心,更不是让你们起内讧的。”说完自己的想法,我就把他们三个人赶了出去,彻底回绝了他们来时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