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妤本来打算再缝两针,正好这个裤脚就弄好了。沈之修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手一抖,针尖扎在了指腹上。沈之修见状起身走到近前,“扎到了?这些事还是交给底下的人做,我看看,出血了吧?”苏清妤轻抿指腹上的血迹,“没事,就是扎了一下。你先说说沈月和李云州怎么了?”是她想的那样么?苏清妤一时间有些懵。沈之修拧眉说道:“我也刚得到消息,具体怎么回事,还得问问沈月才行。”沈月不是不懂规矩的,这件事到底是他们两情相悦不能自持,还是另有隐情,总要问过了才知道。苏清妤连忙吩咐珍珠:“你去漪澜筑守着,等三小姐回来,让她立刻来西院一趟。”珍珠应了声“是”,便出了屋子。片刻之后,又走了进来。“夫人,三小姐回来了。”“快请三小姐进来。”不多时,沈月神色别扭地走了进来。进门先看了眼沈之修的神色,随后福身行了礼。她就知道,这事一定会第一时间传到三叔耳朵里。此时看三叔的神色,就知道了。自小到大,沈月学的都是怎么做个世家贵女。她这十几年,做的最出格最离经叛道的事,大概就是今日亲李云州了。她虽不后悔,但是此时在沈之修的冷凝目光注视下,却依旧觉得难堪。这种难堪,源于她自小所受的教导。沈月缓缓跪在地上,“今日我犯下大错,让沈家蒙羞,请三叔责罚。”沈之修坐在楠木太师椅上,沉着脸没说话。苏清妤走到她身前,俯身把她扶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三叔说,是李云州亲你,被太子撞见了?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开始的?”苏清妤问话和声细语,又拉着沈月在临窗炕边坐下。沈月想了想,“就是上次在兰苑,他陪着我在后面厢房避了避。”沈之修心想,怪不得李云州了结了容怀。又问道:“既如此,他为何不来找我说?你们就算两情相悦,也该跟家里知会一声,家里同意了才能定亲。怎么能在皇家的别院,就被人撞破了这种事。”少年人血气方刚,有时候情难自禁,这些他都能理解。但是也该分分场合,顾及点名声才是。沈之修心里对李云州是有不满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该有担当。出了事,让沈月独自面对家里长辈,这算什么?“李云州呢?他怎么不来?”沈之修语气有些冷,隐隐带着怒意。沈月知他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他在外院呢,是我没让他进来。今日的事还有些内情,我想先跟三叔和三婶解释清楚了。”沈之修沉声说道:“你说。”沈月便说了起来,从苏顺慈发现李朝云的丫鬟鬼鬼祟祟,到她去给李云州报信,太子又在外面步步紧逼。这些都说完后,沈月又补了一句,“三叔可能不知道,云州哥哥的手臂本就有伤。若是再被这弓箭伤了,手臂也就废了。”“当时太子殿下眼看就要进来了,云州哥哥说要见机行事,我却不敢让他冒险。”“是我拽着他配合我的,三叔若是怪,只能怪我……不知廉耻。”苏清妤连忙打断,“这叫什么话?不许这么说自己。”又随口问道:“李云州手臂有伤?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沈月感激地看向苏清妤,从进来开始,三婶就一直替她说话,让她安心不少。此时听苏清妤问起,沈月回道:“他左手臂是习惯性脱臼,说是小时候就这样。”“你说什么?”因为紧张,苏清妤说这句话的时候破了音。沈之修也诧异地看向沈月,“脱臼?你说他自小左手臂就习惯性脱臼?”沈月点了点头,“是,他说这事少有人知情。”苏清妤激动地看向沈之修,“三爷,他手臂脱臼。他是比我大两岁吧?是他么?”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沈之修听懂了。苏清妤那个自小就丢了的哥哥,很有可能就是李云州。苏清妤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踱步。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像是在做梦。这还是沈月第一次见苏清妤这么失态,有些不解,“三婶,怎么了?”沈之修走到苏清妤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清清,你先冷静。我先去问问云州,也可能是巧合。”他不敢说一点让苏清妤抱有希望的话,生怕最后是一场误会,苏清妤受不住。苏清妤点了点头,深吸了两口气,“三爷,我们去见见李……他吧。”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若真是哥哥,她便不好直接叫他的名讳,所以改了口。沈之修转头嘱咐沈月,“你先在这待着,我和你三婶去见见李云州。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沈月狐疑地看着两人离开,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沈家西院不大,从内院走到外院也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苏清妤一句话没说,脑子里的思绪时而清晰,时而凌乱。进门之前,苏清妤忽然开口说道:“三爷,雪姨娘说,那个孩子胸口有个心形胎记。”沈之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两人进去的时候,李云州也在地上来回踱步,显然正因为今日的事坐立不安。见沈之修和苏清妤进来,李云州行礼道:“老师,师娘。”这声师娘,让苏清妤忍不住唇角抽搐。沈之修往里走了两步,又招呼李云州到他身前,此时李云州正好背对着苏清妤。“我看一眼你胸口的位置,有没有胎记。”沈之修说着,就直接扯开了李云州衣裳的领口。李云州虽不知道沈之修要干什么,但还是说道:“老师,您不用看了,我是有个胎记在胸口。”紧接着又说道:“师娘,要不您先回避下,您在这不合适。”苏清妤闻言呼吸猛地滞住,紧张地看向李云州,然后下意识地说道:“你先别叫我师娘。”:()外室进府?重生三媒六聘改嫁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