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城一把攥住他的手,问道:“你说,她会不会发现我是谁?万一真的有所察觉,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对我失望?”“小秋哥,我不是阿姨,没办法钻到她脑袋里看她到底怎么想的。但我想问你,你对我失望吗?”“啊?”叶秋城疑惑地盯着夏书言,“为什么这么问?”“你刚到百熙的时候,应该和20年后的我偷偷比较过,对不对?”叶秋城连否定的余地都没有,只好承认。“那时候我对你糟透了,还总是凶你,对你爱答不理,肯定和20年后成熟的我没法比,对不对?”夏书言的声音也有一丝紧张,“那时候你刚遇见我,对我失望了吗?”“怎么可能!不要这么想。”叶秋城的紧张一扫而空,满脸认真。就算是那个时候,就算对38岁的夏书言感情复杂,他对18岁的夏书言也只有心疼。“书言,当时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早点遇见你。从头到尾,一分一秒,我都没对你失望过。”“因为你毫无条件地爱着我,对不对?”叶秋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夏书言接着说:“我想,阿姨看到你,应该也是一样的感觉。”叶秋城笑了。他说:“书言,你好厉害……这么会安慰人。”“羡慕吗?羡慕的话靠过来点,我告诉你诀窍。”没等叶秋城有所反应,夏书言一把将人搂入怀中,贴在他耳边小声说,“诀窍就是……某个人手把手教过我,教得特别好。”作者有话说:中秋快乐b-2000-秋初viii按照约定,第二天下午五点钟,叶秋城带着夏书言,准时在苗长河就职的学校门口汇合。苗长河说,这里距叶远山的住处不远,走路过去最方便。叶秋城乖乖跟上。可这路他越走越熟,再往后,简直和印象中回家的路别无二致。他好奇地问:“叶远山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还在那一片。送走小秋后她搬了一次家。从三楼搬到了一楼。行动方便。”叶秋城心领神会,没有继续追问。苗长河倒是打开了话匣,有一搭没一搭讲着叶家旧事。夏书言听得饶有兴趣,脚步不自觉放慢,跟在苗长河旁边,问叶秋城过去的经历,大到他儿时的梦想,小到什么时候换了第一颗牙,事无巨细。要是原来,叶秋城或许早就害羞地制止对方,可他今天却无心打趣,只是默默地牵着夏书言的手,跟着两个人缓慢向前走。满打满算,叶秋城已经有20年没有见过叶远山,在他不算漫长的人生中,占据了超过三分之二的时光。和先前他发现夏书言的小秋哥是自己时一样,巨大的惊喜和紧张后,他又变得疑惑,甚至不知所措。他不清楚到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甚至不晓得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对方。叶远山现在还不到33岁,和他年龄相仿,他显然不能用对待许久未见的老友、甚至对待夏书言的态度来对待她。时间过去这么久,很多细节都变得模糊不清。叶秋城只记得,除了送走自己前的那段时间,叶远山一直很爱笑,脑袋很灵光,偶尔一根筋,也有点孩子气。有时候她爱捉弄叶秋城,或者玩游戏输了,偶尔也会耍赖。不过几分钟后,她都会诚恳地跟叶秋城认错,还表扬他做得很棒。院子里的老人们偶尔看到她和叶秋城一人举着一块松软的鸡蛋糕走在街上,边走边吃,觉得不像话,便提醒她这样子教育不好孩子。她表面应和,背地里照旧。后来叶秋城生了蛀牙,医生嘱咐要他少吃糖,少吃甜食,三餐后及时刷牙。为了给叶秋城树立好榜样,她也把喜欢的东西戒掉了。只是她偶尔嘴馋,晚上睡觉前或发情期肚子饿,会背着叶秋城偷食。叶秋城也不傻,耳朵尖得很,听到厨房的动静就跑过去,经常能捉到叶远山嘴角挂满饼渣。后来叶远山买了两个扑满,谁违反规定,就必须往对方的存钱罐里放五毛钱。谁的罐子满了,就可以随意支配里面的钱。可叶秋城还没等到那天,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叶秋城这才听苗长河说,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叶远山查出恶疾,时日无多,可能几个月,最多也就两三年。病灶影响了她的身体,也影响了心情,有时控制不了,难免对叶秋城发脾气。当时她唯一的愿望,不过是叶秋城未来平安喜乐。独自一人拖着病体,难免力不从心。所以她利用在报社积攒的人脉,弄到了一份亲子鉴定,只为把叶秋城送到周重阳身边,希望那个好面子的人至少能为亲骨肉提供遮风避雨的场所,提供良好的教育。“小秋现在过得好吗?”说到这,苗长河忍不住问,“这两年我一直想去看他,可周家的管家?还有小秋的后妈,都不愿意我见他,说这样会影响小秋融入新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