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答不答应?”叶秋城声音又哑又软,好似久睡初醒的问候。“我怎么可能拒绝?”说着,夏书言在他左手无名指的位置,烙下一个清浅的吻。b-2000-夏夜viii过去一年,每次从医院回到家,夏书言心里都不舒服。熟悉的过往一点点从身上剥落,离开他,而那些缺失的空白无处可寻。可今天一切都变了。去医院时他惴惴不安,对未来一无所知,甚至害怕叶秋城又突然离开。从医院离开,他多了种身份——叶秋城的未婚夫。这种感觉,比高考结束那天从海洋公园回家的路上更开心。到了百熙一中站,夏书言得先去学校拿志愿表。叶秋城没别的事,自然也陪着去了。谁知刚一进校门,夏书言就被教导主任捉住。平日不苟言笑的老爷子今天笑得像过年一样,乐呵呵地塞给他一身新的校服和一把梳子,喊他去屋里换上,捯饬一下头发,等会儿出来和俞复行一起几张照片,给学校中考招生的传单拍两张照片。夏书言倒没意见,乖乖照办。换好衣服,叶秋城吩咐他低头,说帮他拾掇头发。半年没剪,他头发已经很长,眼睛经常被细碎的刘海挡住。叶秋城不厌其烦,仔细把他头发从额前梳到脑后,一边梳还一边说,帅哥就要露额头露眼睛,不能藏着掖着。夏书言不信,特地朝镜子瞅了一眼。果然里面的形象和平时的自己特别不一样。他打趣道:“万一我被人看上,拐走,你怎么办?”叶秋城答非所问:“你跟他们走吗?”夏书言托着下颚仔细想了想,说:“要是18岁的你来拐我,那就不确定了。”这次叶秋城没回答。他若有所思,沉默片刻,突然含住他左手无名指,在齿间轻轻碾动。几秒钟后,夏书言手上多了个红彤彤的牙印。“就当我标记你了,”叶秋城说,“回头给你补个真戒指。”“不用,”夏书言垂着眼,靠近叶秋城,微热微胀的手指划过被无数次啃噬的皮肤,最后勾住了叶秋城的指尖,“就像这里,你可以把它变成一道疤。属于你的疤。”他见嘴角轻翘了一下,便合上眼,探出头,用嘴寻找自己的嘴。他顺从地低下头,刚要贴到对方的双唇,只听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伴着教导主任的“换好没,帮忙拍摄的老师已经来了”,冲开紧闭的大门。有大人在,夏书言不敢太嚣张。他应和着,手背在身后,朝叶秋城勾了勾。感受到对方手掌踏实的重量,他终于肯追随教导主任,大步向前。照片在学校礼堂拍摄,环境气派,视野也好。一进礼堂的门,夏书言便看到俞复行站在众人的焦点,被团团围住。俞复行精神变得不一样,受瞩目程度也不一样。他已经拾掇得利利索索,身穿同样崭新的校服,人模狗样,身边围满了说不尽的溢美之词,想靠近都不容易。等了一会儿,待人群散去,开始准备拍摄的场景,夏书言才靠上前,拍了拍俞复行的肩膀,顺手从旁边拿来一瓶冰凉的水,贴住他的面颊。俞复行转过头,看清眼前的人,兴奋地抬起手,揽住夏书言的肩,问道:“怎么样,身体没关系吧?医生怎么说的?”夏书言看了一眼远处的人,说:“我没事,陪小秋哥去的。他也没大事儿。”“那你先找王老师拿志愿表呗?我都填完交上去了。”虽说夏书言心里早有答案,他还是忍不住确认道:“你报了哪儿?”“临大金融。你打算报哪儿?”“临大数学。”夏书言忍不住笑了,“等下就找王老师要志愿表去。”俞复行看他的表情特诡异,便狐疑地问:“这么高兴?该不会是……我不跟你竞争数学系的名额,喜上眉梢了吧?”“屁,临大数学系在省里招俩人。即使你和我撞专业,我也能被录取。”话是这么说,夏书言根本收不住脸上的喜悦,“我是双喜临门。”“双的意思,是不是考了第二的意思……?”俞复行得意洋洋地比了个剪刀手,在夏书言面前来回晃。“行了,知道你考得好,”夏书言看着身旁的挚友,真诚地说,“恭喜你。”“也恭喜你。”俞复行收起嬉皮笑脸,“考试成绩这么好,算一喜吗?”夏书言开心地点点头。俞复行好奇地问:“还有一喜是啥?”夏书言竖起左手,给对方看自己的无名指。俞复行以为他被蚊子咬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圈牙印。他好奇地问:“谁咬你了?”“我被求婚了,这是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