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洁面露疑惑,看了看叶秋城,又低头看手机。三番五次确认后,她示意叶秋城打开安保系统中的识人功能,利用夏书言的照片,搜索监控录像。最后一段,停留在他8月29号夜晚进入瑞嘉。再往后,无论是他离开瑞嘉,或者9月12号来瑞嘉接自己,在监控录像中都是一片空白。本来应该存在的记录杳无音讯,本该被人目击的出现,却没人有印象。从8月30号到9月12号,夏书言简直像被人从世界上抹去一样。难不成有人针对夏书言,刻意删除他的记录?还是说……叶秋城不敢妄加猜测。比起自己胡思乱想,不如去寻找更为稳妥的线索。“明天先别销掉书言的卡,让it部门查一下,最近服务器有没有异常。”叶秋城急匆匆地装好手机和电脑,“我得去找个人。”司洁连忙叫住他:“哪里!我送你!”“不好再麻烦你。”叶秋城连忙推脱。“最近一段日子,有个人经常来瑞嘉。这个人跟你闹过矛盾,我本来打算等你回来,看要不要把他加回黑名单。”这时,叶秋城的工作手机突然响了。他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包,从紧缩的夹层中摸出手机。只见屏幕上三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神经。司洁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她无不担忧地指着屏幕上的名字,说:“就是他。”叶秋城看了她一眼,竖起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接起电话。“喂,周池清,找我干嘛?”作者有话说:叶·福尔摩斯·秋·工作狂·城上线c-2019-一无所有电话另一端的周池清不知在干什么,也不回话,只是轻笑了两声,再度陷入沉默。叶秋城本来就心烦意乱,对方突然来这么一出,他更没好脾气,直接回了句“有话快说没话滚蛋”,打算挂断电话。谁知刚过两秒钟,周池清就出声了:“我听说你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这人语气平静安稳,居然有一丝哥哥关心弟弟的意味。叶秋城一听,隔夜饭差点吐出来,谁不知道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看了司洁一眼,后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做了个“我在外面等你”的口型,离开他办公室。等园长办公室没有别人,叶秋城才缓缓开口:“周池清,出车祸的是我还是你?你脑子也进水失忆了?你不记得夏天那场官司了?不记得我离开你周家的时候说过什么?”“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叶秋城硬生生从对方语气里听出一丝无奈,“可是,我亲爱的弟弟,不管你想不想,咱俩还是在一本户口本上,我还是你的亲属,知道吗?”“你以为我想?”不久前,叶秋城还信心满满,自己求婚,夏书言一定会答应。那天还是个星期四,按照夏书言的脾气,第二天一觉起来多半就要带他去扯证。那之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家人,是法律意义和社会道德层面上密不可分的整体。他当然有计划,届时正大光明把户口和夏书言迁到一起。如今,当初的设想永远只停留在设想,梦想中会发生的点点滴滴,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被周池清这么一提,叶秋城感觉糟透了。办公室的玻璃被窗帘挡着,屋内幽暗昏黄,压得他难以喘息。他攥住百叶窗的条板,想把这东西扯下来,好让光透进房间,可刚扒开一条缝,他就看到,一个全身黑的熟悉身影正在瑞嘉大门外徘徊。似乎感知到叶秋城的观察,那人突然抬起头,冲他挥了挥手,像教室后窗的班主任,吓得他后颈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叶秋城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从说话语气能听得出,他肯定在笑。叶秋城赶紧合上窗帘,走到离窗户最远的地方,确定对方看不到自己,才开口:“说这么多废话,到底想干什么?”周池清仍然是一样的语气,不紧不慢:“你知不知道,病人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需要什么步骤?”叶秋城不晓得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挂断电话,但他知道,达到目的前,周池清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不依不饶地和他联系。他只能作答:“两个步骤。离开重症监护室,进入普通病房,对吗?”周池清不理他,自顾自往下说:“第一,详细检查,确认病人的健康状况无误。第二,至少两名急诊科医生的签字。第三……必须要病人家属的签名。”“书言走了之后,我就没家属了。”“不,你有……我。”对方的声音变得低沉,好像贴在叶秋城耳边似的,“我放你出来了两次,你不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