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眼?便看到了背对着立在书墙前那道高大挺拔的玄衣身影。
许是密室低矮,比寻常屋内高度低矮了许多,只?见?那道身影头顶不远处便是密室石顶,一眼?望去?,整个人快要齐密室屋檐一般了,便觉得分外?迫人,愈发威严森厉了。
这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方才不久才刚刚消失人前的沈家大公子沈琅是也?。
此刻沈琅背着手,背对着她这个方位负手而立着。
对于柳莺莺的骤然出现,对方毫不意?外?,甚至都没有回头,神色平静到,早已猜出了撞入密室之人的身份,又像是……竟像是专门在此处等着她似的。
而柳莺莺却丝毫没有料到,沈琅此时此刻竟会在此处,她还以为?……还以为?对方早回玉清院了。
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像是守株待兔的那只?兔。
石壁上点着灯,光线昏暗,影影绰绰。
目光所及之处,矮榻上,案桌上,封闭的场所里,每一处,满是……欢好过的痕迹。
一瞬间,脑海中那些模模糊糊的画面,随着故地重游的契机,全部清晰无误的展现了脑海中。
就跟在现场复又重新上演了一遍似的。
饶是柳莺莺出自花楼,面皮较厚,此刻也忍不住面上一热。
万万没想到沈琅这厮竟又回?到了这里。
而?她也千方百计地摸了来。
两人竟在这里碰了头。
到底有些尴尬。
只觉得有种事后特意赶来回?味,又或者想要继续暗度陈仓的意味似的。
在这之前,两人若都不想认账的话,还有可以假装当作无事发?生的可能,例如?今日一整日二人的视而?不见,然而?随着此时?此刻二人的“故地重游”,便是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再一抬眼,沿着整个密室环视一圈,便又看到了摆放在矮榻上叠放整齐的一身素色裙袍,裙子是素雅的淡绿色,此刻被叠放得整整齐齐,连裙袍上的素腰带亦是规规整整叠放着,最上头则是一支玉珠素钗,一支百蝶金钗,以及一双素色稠面,绣着玉兰花色花样子的绣花鞋,不过巴掌大小,却分明已清洗干净过了,眼下?,全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那里。
一览无余。
正是柳莺莺那日身上全身上下?的所有饰物。
看到这些衣饰的那一瞬间,柳莺莺烈焰红唇轻轻一咬,她无法想象这些首饰衣饰究竟是如?何一件一件从自己身上被摘下?,被褪下?的,也无法想象,自己究竟是如?何光着身子被送回?沁芳院的。
没有目睹还好,如?今亲眼看着,多少?有些羞耻和难堪。
而?桃夭在看到那些熟悉的衣饰时?,神色亦是微微一怔,姑娘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对于?那两日的事情姑娘仿佛不想提及,她便也不曾过问过,今日在月湖玩投壶游戏时?,她见姑娘与六公子眉目传情,二人之间默契十足,加之,之前姑娘与沈六公子有过一簪之缘,还以为?那两日与姑娘……的人是沈六公子了。
没想到,看到远处那道森严的背影,又看着榻上那件件桩桩熟悉的衣饰,桃夭心头一片震惊,没想到那人竟然是——
“我?的簪子了呢?”
话说在看到那些衣裳首饰后,很快又想起方才在投壶游戏上对方横插一脚地那一幕幕,柳莺莺很快收起了心中的羞耻,径直走到那些衣饰面前翻找着,所有的东西都在,却独独不见了沈六公子那日送给她的那支簪子,便也决定不再与对方废话,直径冲着书墙前那道身影开?门见山问道。
柳莺莺语气略有些不善,与之前千方百计勾搭沈琅时?的柔美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