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拉着董俷又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从当年老爹叱诧西北,到董俷名扬天下,董卓似乎很缅怀过去的岁月,说起来没完。直到很晚,二人才各自回房。蔡琰也没有休息,和董绿、任红昌一边聊天,一边逗弄着已经可以在地上走路的董冀。小文姬已经五岁了,出落的粉雕玉琢。靠在蔡琰的怀中睡着了,不时的还咯咯的娇笑。看到董俷进来,任红昌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已经听说了,过些日子,她就要成为董家的一员。在家里,自然不需要带那劳什子面具。这一羞涩,却端的流露出了无限的风情,那娇媚中的羞涩,羞涩中的含情脉脉,让董俷的心砰砰直跳。已经过了三更天,索性就不睡了。董俷抱着董冀,和三女说话,一直到天亮。依照着从小养成的习惯,到了五更天,董俷要练功。即便是整夜没有睡觉,董俷还是抱着迷迷糊糊的董冀,来到了小校场中。典韦和沙摩柯已经开始练武了,典家的四头小老虎,也在练习五禽引导术。三兄弟许久没有见面,聚在一起自然有许多话说。不过,董俷发现典韦有点不太正常,不禁奇怪的问道:“兄长,您……有话要说?”典韦憨笑着,挠头不说话。沙摩柯凑在董俷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让董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是真的……大哥自从那天见了那女子之后,就有点魂不守舍。玉娘说,那女子的眼睛会勾魂儿,大哥……嘿嘿,肯定是被那女子的眼神,给钩走了魂魄”“沙沙,莫要胡说!”典韦恼羞成怒,咆哮着扑向沙摩柯。他个头没有沙摩柯高,但说起技巧,却比沙摩柯厉害。沙摩柯又怎会躲闪,立刻迎着典韦过去,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到最后却是满地打滚。典满四兄弟在旁边大声为典韦加油,把素来起的很早,喜欢看沙摩柯练武的甘夫人,也逗得咯咯直笑。就连小文姬也在旁边跳着脚助威,反倒是董俷怀中的董冀,看了一眼之后,打个哈欠,又睡了。典韦和沙摩柯撕打了一会儿,在董俷的制止下收手。“对了,沙沙你还没有说,那女子是什么人家?大哥,没什么不好意思,若是喜欢,咱就娶她过门来。嫂嫂已经过世一年多了,大哥总不成一辈子这样孤家寡人……再说了,小存小见,也需要人来照顾。大哥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我让姐姐去说合。”甘玉娘,也就是甘夫人笑了。“二伯,大伯看中的女子,我倒是知道。就是张济家的邹鬘……嘻嘻,却有姿色。”邹鬘?董俷听说过这女人。原本是花馆里的歌姬,被张济看中,娶回了家。据说这女人生的姿色美丽,光彩照人。只是董俷没有见过,因为张济娶亲的时候,他和董卓赶赴临洮,为董夫人花鬘奔丧。而且,董俷和张济叔侄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所以回雒阳之后,也没有登门见过。如今,张济已死,他的妻室……甘夫人又道:“邹鬘因张济的关系,是犯妇。不过樊稠和徐荣两位将军照顾,没有关押在监牢,只是囚于一室,只能在十丈范围内走动……大伯也是偶然看到了她。”甘夫人和沙摩柯的进展很快,只差了一个仪式。所以在言辞之间,已经少了许多的顾忌,对董俷典韦的称呼,也是用大伯二伯代之。“这事简单,大哥真喜欢,我去和徐、樊二位将军说,想必没有问题。只是,还要大哥说明。”一双双眼睛,就盯着典韦。把个平素里很是豪爽的典韦,看的是面红耳赤。“若是她愿意,我自然也是愿意的……不过,莫要用强才好。”董俷笑了,“那我今天就去和徐、樊二位将军说明。”说完,扭着头诧异的看着沙摩柯和甘夫人,“沙沙,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一句话,却让甘夫人羞得,掩面而去。“不如这样,若是那邹鬘答应,我三兄弟就一起把亲事办了,省的麻烦……哦,既然说到了这件事,陈留王的婚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今日也正好询问一下。”想想,这琐事还真的是不少。董俷不禁哀叹一声:难不成是天生的劳碌命?……邹鬘方面,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在动荡的年月里,女人大都只能沦为男人的依附品。邹鬘出身并不是很好,花馆的歌姬,说穿了也就是所谓卖艺不卖身的妓女。原以为嫁给了张济,能有个好日子。可不成想成亲还不到半年,张济就成了一个死人,而邹鬘,也变成了囚徒。这也是徐荣、樊稠够意思,多少给了照顾。好像其他谋逆者的家人,可就没有邹鬘的运气。不是被杀,就是被充为官妓。邹鬘,也是在整日在彷徨和忧虑中活着。对典韦,邹鬘是知道的。当年典韦、沙摩柯二人威震校场,她也曾亲眼的见过。丑,是丑了点!可是典韦的威风,却给邹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知道自己出身卑贱,不可能有此好命。可不成想,在苦难之际,典韦重又出现。谁不知道,典韦是虢亭侯,正经的振武将军,更是雒阳一纸诏书诸侯乱二月的风,很轻柔。摇曳军帐外的那棵小树,嫩绿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春夜,弥漫着醉人的芬芳。皎月高悬于夜幕之上,更让这夜色,增添了许多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