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敏仪一想到回营面对那么多长辈就有些心虚,所以借口询问最近的事情,刻意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往回赶着,一百多人骑马漫步草原,和游玩似的。在事无巨细地询问了战况后,蓝敏仪又问道:“京城里有什么消息吗?”“自陛下登基后朝中一切顺利,唯有一件,英亲王逃了,带着他母妃及小儿子,跟着万家家主跑了。”蓝笛回道。“逃了?不是一直监视着他的吗?父皇的人何时也这般不靠谱了?”蓝敏仪诧异地问道。“北狄这边的证据尚未传回去,陛下也未流露出对英亲王的怀疑,可突然有一日,英亲王和万家家主就跑了,可能是得知了北狄的局势,生怕东窗事发就跑不了了。且这两人跑的很匆忙,只带走了看重的子嗣,其余家人甚至并不知情,只以为他们有事去了城郊。直到监视的人察觉不对,进宫请了旨搜查,英王妃及世子等人才知道他们已经逃了,是通过万家城郊一所宅子中的地道跑的。”蓝笛解释道。“地道,又是地道,这年头挖个地道已经这么容易了吗?怎么谁都能挖一个?”蓝敏仪气结,她们蓝家传承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一条地道,光吃地道的亏了。“据说万家这条地道并不长,也就三四里左右,通向了一个密林,监视的人没有防备才让他们成功逃脱的。”蓝笛回道,“如今当务之急已不是探知他们怎么逃的了,陛下已经下密旨给全国各省、府、州、县衙门,命他们暗中抓拿钦犯。而据可靠消息,他们似乎往西境来了。”“来了西境?”蓝敏仪有些困惑,“他们若是想逃离大宣,南下才是最好的出路吧?西境和北境都不可能轻易让他钻了空子,只有少数部族众多、局势混乱的南境那里,他才有希望轻松离开。若说西行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这也说不通啊?他虽勾结北狄,但如今北狄已改朝换代,他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平叔,难道慕雅与他有交易?”“家主,这不可能。”蓝平很肯定地说道:“首先英亲王不可能临时变更合作対象,尤其是在他看不起女子的情况下,又怎会舍了有权有势的北狄王转投慕雅。再者慕雅是个聪明人,既然同陛下和家主有了合作,就不太可能招惹其他人,便是英亲王主动与她合作,她也只会将人告发,从陛下那里换更多的利益。”“那他为什么要来西境?总得有所图吧?”蓝敏仪思忖半晌儿问道,“平叔,你曾说过万家向北狄走私铁器,还有大量金银也被运到了北狄,你说,他会不会在北狄养了私军?”“我们的人并未发现端倪,但此事可能性不大,想要训练出一支听话且能打的私军绝非易事,更何况是在他国的土地上呢?”蓝平回道。“那他跑这儿来是要做什么?”蓝敏仪很困惑。“家主,别想这么多了,属下已命蓝家在西境所有的势力都注意着呢,等抓到了他,还怕问不出他的目的吗?”蓝笛劝道,“天色不早,咱还是快快回营吧!白将军虽然及时给您找了个理由遮掩,但他对您擅自离开一事十分不悦,您若是再拖着不想回营,只怕这火气就更大了。”蓝敏仪脸上瞬间一僵,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蓝笛说得也有道理,对着白舒哲,她公主和家主的谱儿都摆不出来,只有听训的份儿。想到此处,蓝敏仪扬鞭催马,疾驰而去,其他人也急忙跟上,激起尘土一片。紧赶慢赶,总算在傍晚时分回了大营,依蓝敏仪的本意是低调进入营区,但公主回营,怎么可能低调?消息不多时就传遍了营区。蓝敏仪老老实实地先去了中军大帐请罪,结果还没到大帐呢,白舒哲半路就迎了上来,结结实实地给她跪下了,掷地有声地说道:“臣白舒哲恭迎公主殿下回营,臣未能及时出营迎接,还请公主殿下恕罪!”蓝敏仪更尴尬了,急走两步上前弯腰搀扶,“白将军快快请起,您为了战事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只有功劳,哪来的罪过啊!”白舒哲被扶起来后,仔细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还好,除了胳膊上有两处小伤口,没什么大事儿!白舒哲放下心来,但脸色却仍然不好。“白将军,有事先回中军大帐再说吧。”蓝敏仪有些心虚地笑道。等到回了大帐,白舒哲不装谦恭了,直接板起了脸,“请公主殿下上座!”“白叔,你就别生气了,你是主将,我是副将,哪有副将坐上座之礼,你快请坐,快请坐。”蓝敏仪将白舒哲扶上了正座。“公主殿下既然认可军中的规矩,那臣斗胆请殿下遵守军规。”白舒哲依然板着脸。“遵守,末将以后一定恪守军规。”蓝敏仪态度良好。白舒哲继续说道:“您此次私自离开,情有可原,又是初犯,所以臣找个理由给您遮过去了,但也不可姑息,烦请公主殿下抄写军规军纪一百遍,三日后交给臣。”“啊?”蓝敏仪一愣,心中发苦也只能咬牙接受,“末将领命。”:()宣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