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王宫处在战争中一直都没有停歇,慕雅命人不间断地轮流进攻,消耗王宫守卫的体力精力。这天清晨,本身就疲于应付的王宫守卫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体力迅速流失,手软脚软使不上力气。一人两个还可能是太累了,大半的人都这样就只能是中药了。王宫的守卫软倒了大片,消息报到北狄王那儿,他还没想到解决办法,就又有人来报:叛军打开宫门杀进来了。北狄王猛然站起来,又有些颓丧地坐下,大势已去。他与兄弟们勾心斗角,与朝堂贵族们博弈得来的王位终究还是没了,连带着萧家王朝一起走向了覆灭。北狄王有些不甘心,他虽不是千古圣君,可也绝不是昏君,怎么就引发了大规模的叛乱,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他父王对宣朝发兵,损失惨重,他上位后励精图治,与民生息,将北狄从岌岌可危的境况拯救了回来,眼着国家开始恢复繁荣的时候,却毁于一场叛乱。叛军如潮水般涌入,与尚有战力的守卫展开激烈的厮杀。喊杀声、兵器撞击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宫廷之中。华丽的宫殿瞬间血腥弥漫。没有反抗之力的后宫嫔妃及宫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试图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然而,叛军包围了皇宫,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在叛军之中,有两个女子的身影特别显眼,她们一个手持长剑、一个手执弯刀,所过之处,凡是抵抗者尽数被杀。其中一个自然是蓝敏仪,另一个却是慕雅,她嘴上说着蓝敏仪此行是以身犯险,但早上出发时,她却换了身干净利落的劲装一同来了。萧家灭了慕家全族,又杀了她唯一的爱人,她胸中的恨意不比蓝敏仪少。这两人就像是两个杀神,从宫门一路杀向北狄王上朝的大殿。王宫内血流成河,之前城破时,萧家王族的人死了一部分,另一部分逃进了皇宫,不过也只多活了三四天而已。蓝敏仪安插在宫内的探子们早就列好了名单,对着名单杀人,萧家人别想有漏网之鱼。就算是分布在北狄其他地方的王族之人,也自有人前去清理。等蓝敏仪和慕雅杀到大殿时,两人已是满身的鲜血,纯黑色的衣服上濡湿一片,在光线映照下反射出红色的水光。早在城破时,朝臣们对自己的命运就有了选择,或生或死,却都不会进宫了。如今守卫们死的死,降的降,内侍们也早已四散而逃,北狄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孤独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空旷,明明平常密密麻麻十分烦人的,此刻静的可怕。北狄王看着走进来的两个女子,满身的杀气配上不断滴血的武器,如同地狱中走来的凶恶女鬼。“听说叛军首领是个女子,想来就是阁下了吧?”北狄王看向慕雅,也没等回答又继续问道:“孤自问没什么对不起百姓的,你们因何反叛?”北狄王临死前想问个明白,为何他主动递了降书仍没有一丝一毫活命的机会。“自然是为了复仇!我是慕家人,她是蓝家人,这两个曾经威名赫赫的家族如今只剩我们两人了,这可都是你萧家人做的孽,得还!”慕雅冷笑道。“你居然勾结外敌!……”北狄王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上一凉,然后一股暖流涌出,他再也说不出话了。蓝敏仪收回手中的长剑,“将死之人,你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浪费时间。”北狄王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捂住脖子,喘不上气、咳不出来更说不了话,痛苦至极,他栽倒在地上,又苦苦挣扎了一会儿才断了气,死不瞑目。蓝敏仪两人平静地看着他痛苦挣扎,不过他临死前的眼神让两人察觉到什么,对视一眼,慕雅叫了两个人顺着北狄王眼神儿的方向找去。最终在那边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满脸安逸的睡着,似乎这宫中的一切纷乱血腥都不存在。“主子,这是萧河(北狄王)最宠爱的二儿子,睡得这般安然是被灌了安神药。”慕雅的下属道。“你不是说要亲自灭萧家满门吗?这孩子就交给你处理了。”慕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蓝敏仪强装镇定地接过那个孩子,看似古井无波,实则心都在颤,还是那句话:说狠话容易,真做起来,只要还有一点儿人性的人就没有不怵的。那孩子依然安静的睡觉,好似岁月静好,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在了仇人手中,这全然信任的模样让蓝敏仪心软。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原因,无非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蓝敏仪不能给自己留下隐患。“青尘,送他与家人团聚吧!”蓝敏仪吩咐跟着自己的暗卫。暗卫将这孩子接过去,带去了外面,干脆利落地送他去见了父亲。慕雅看着蓝敏仪一笑,“有些话要跟你说,可否摒退左右?”说完先让自己人退出了殿外。蓝敏仪转头仔细盯着慕雅,心中思绪纷乱,上次她这么说完就给自己说破了宁如愿的真实身份。这一路杀进来,蓝敏仪确认自己武功比慕雅强不少,于是挥挥手,示意自己人退下。殿内只剩下了两人,慕雅却没说话,而是示意蓝敏仪看向王座,“你觉得这把椅子怎么样?”北狄王的尸体已经被搬出去了,王座前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他的血迹,王座上倒是还干净。蓝敏仪看着那个垫着虎皮的王座心中撇嘴,宣朝那些落草为寇的山大王,坐的也是这个造型的椅子,这把也就是略大一些罢了。“不怎么样!”蓝敏仪冷哼一声,“与山大王的有些神似。”“与你父皇所坐的龙椅比,这把自然是简陋不少。”慕雅也不怒,柔声细语地说道:“可是那个龙椅你永远也坐不上,这把却可以!”(本文中报仇的观念只针对文中架空的宣朝啊,现代法治社会可不能这样想):()宣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