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一下,似有若无地拍着安漾的背,无声说着,他在听。
“那时我妈妈身体很不好,她想回老家,可是又放不下我。就这样一直拖,拖了半年,我们怕她连唯一的心愿都实现不了,便一起回了老家。”
“爸爸留在老家陪着妈妈,我一个人返程。”
“我成年了嘛,都十八了,能装出样子不让他们担心。”
萧舟屿的下巴轻轻抵住了他的头顶。
“我的前经纪人开始带我出入饭局,我那时懵懂,又好强,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没有父母在,我就平不了事。他看中了我这一点,说这是艺人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我得学会喝酒陪投资商。”
“他说,投资商都是势力的,我得让他们看见我的优势,不然凭什么让我演啊。”
“我觉得不是,谁演技好才给谁演。”
“他就让我去看群演,看毕了业还在跑龙套的长辈,我看了很多演得好的,却毫无名气的。”
“我问他们为什么红不了,其中有一个人说,没有金主包他。”
“我不服,我告诉经纪人,他们这样做是错的。他给我安排的饭局我也不再去,他给我推了一次,两次,到第三次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电话里骂他。”
“公司说我人红了,翅膀硬了,脾气和素质却没跟上。他们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我就被冷落了。”
“甚至,已经签好的合约,说好了让我演的,他们也找各种理由让换资商心甘情愿换了其他人。”
“就这样整整过了一年,他们问我有没有想明白。”
“我那时就想哄着他们,说我想明白了,我心里想,只要有戏拍就行。”
“他们又不能跑到我心里去看,谁会知道我说话的真假呢?”
萧舟屿的心密密地疼了起来,他没看过十八九岁的小安漾,没办法去抱一抱孤立无援的大男孩。
“然后……我那个经纪人在我喝的茶里下了药,没一会儿我就神智不清了。”
萧舟屿喉间干涩,苦涩顺着胸腔逆流。
“醒来的时候,就有一个男的趴在我身上,而我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内裤。我吓得要死,可是浑身无力,那人一身横肉,猥琐地吻在我的胸膛。”
“……不怕,都过去了。”萧舟屿眼圈通红,薄唇抵在了安漾的额头,“都过去了。”
“嗯,他碰我肚子的时候,我摸到了一个烟灰缸,用尽了力气砸得他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