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在方舟那个秘密房间里弹奏的曲子吗?那是我们小时候母亲常哼的摇篮曲。”
“…马纳曾教过我那首曲子,我以为那首曲子是我和马纳一起谱写的。”
“但是马纳将这首歌交给你,一定是因为他把你当作家人,这首摇篮曲承载着家人的回忆啊。”
莱娅紧了紧拥抱亚连的双臂,她不希望亚连陷入自我怀疑。大概是因为受自责影响进而自我怀疑,即便马纳是真的深爱他本身,涅亚仍是横在他和马纳之间的一道坎。
亚连察觉莱娅安慰自己的意图,他把头埋进莱娅的肩窝轻蹭了下。他知道马纳是爱自己的,却无法控制自己不乱想。走到现在解开自己身上的秘密后,他发现自己从诞生到成长几乎逃不开被人掌控。
他偶尔会分不清自己所拥有的这些,究竟是因为他本人还是看在他可以利用的价值上。他身上作为复活的容器这一大前提,注定了他作为工具而诞生的意义。
当他不再有这个作用那他会成为什么呢?还会有谁在乎他、接纳他?他自认为自己并非懦弱的人,好歹也努力死里求生这么多回。他能够忍受无数身体遭受的伤痛,可此刻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失去标签的自己。
“我真的可以做我自己吗?”
大家是否比起他更期待涅亚?莱娅看不见亚连此刻的表情,只感觉环住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耳边低声呢喃的话语参杂着迷茫,莱娅没有说痛只是抬手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
“你可以的,这一路走来,一直在做选择的人是你自己。”
“亚连,没有人可以左右你。”
不要再继续自我怀疑,大家从来没有把他当做道具看待。他的每个选择源自他的内心,没有人替他选择也没有人能替他选择。而她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他,无论他的名字是亚连还是赤腕。
得到莱娅回应的亚连没有说话,莱娅只感觉颈间落下温热的水珠。于是她把亚连搂得更紧,拍背的手力度更加轻柔。说到底亚连也不过才十六七岁,会害怕不安或者迷茫无措实属正常。
她很乐于见到亚连对她展露脆弱的一面,曾经她坐在屏幕的外面,看着少年无论遇到什么都用笑容应对。似乎所有悲伤和眼泪都被他藏了起来,那时候她什么都做不到。怀抱也好陪伴也罢,她只能隔着次元为他落泪。
“我啊、也庆幸能遇见亚连哦。”
作为观众从一堆光盘里发现他的时候,作为故事中的一员参与到他的人生。无论哪个时刻对她而言都是极其幸运的事,亚连不知道她在知道自己穿越后有多激动。
“如果亚连你的诞生是为了涅亚,那我的诞生就是为了你。我希望你幸福,无论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或许神明让她穿越的意义并非如此,但于她守护眼前之人就是首要的存在意义。莱娅微微推开亚连,双手捧起亚连满是泪水的脸颊,嘿嘿笑着揉搓几下柔软的面颊。
在垫脚吻上去之前,她坦然地对上亚连的双眼,随后笑弯了眉眼。
“未来会如我们所愿的。”
他们之间的吻从来都是浅尝辄止,只是简单地唇齿相触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大概他们都不知道真正的亲吻是什么样,仅仅学会最浅显的轻啄。可即便只是这样两人也羞红了脸,心脏剧烈跳动吵得耳膜震颤。
“咳、我们回去吧。”
“嗯、嗯。”
临走前莱娅拉着亚连在母亲和叔叔墓前,将亚连正式介绍给他们。虽然他们已经听不到这些,但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为她高兴吧。嗯、叔叔暂且不论,反正母亲会开心就好啦。
“母亲,叔叔,祝我们一路顺风吧。”
两人回到宅邸餐厅正在上菜,拉比看见他们进门随即投来揶揄的笑意。两人面对这种视线表现得丝毫不羞涩,反正大家都知道他们在一起就没有避嫌的必要,
“吃饭。”
“好痛!”
不出意外拉比获得来自书翁的爱的铁锤,莱娅和亚连别过脸假装没看到。但拉比看见他们俩肩膀微微抖动,以防再挨一次自家老头的毒打,拉比惨兮兮地把悲痛自我消化。
莱娅和亚连觉得对不起这位好伙伴,饭桌上没少把好吃的推给拉比。重新获得同伴爱的拉比一边唾弃自己真好哄,一边心安理得把好吃的全部包揽。
“还感应不到Apocryphos吗?”
“嗯、但快了。”
吃过晚饭亚连那队已经收拾好行李出发,莱娅送走他们后跑到树下坐着。库洛斯和旭阳从塞拉斯的小屋出来,见她独自一人坐在树下便出声搭话。
莱娅从放空中回过神,她刚才就是在搜寻Apocryphos。倒也没有让她失望,和水晶的联结开始响应,再给点时间应该能顺利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