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最大的坏处就是——不稳定。有的人创业前只是普通家庭,创业后就有点想改行做小偷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挤破头想考公上岸,不就是为了稳定的工作和高额的五险二金,以及福利待遇么?不过,想发财,就得敢闯敢拼敢干,大不了从头再来。“真英,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保证能卖好的,今天咱们都在这儿,肯定出不了错,大着胆子做,别怕,大不了嫁妆抵给我阿娘。”江母横了自家闺女一眼,虽然说的是实情,但有这么安慰人的么?“恩!”夏真英认真的点头,手按在自己的操作台上,身子向前微倾,脸颊还有些红,额角有微微的汗珠,却张口就开始喊:“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咯,现做的羊肉拉面,汤鲜味美,面条筋道,长安城里独一份叻!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是她们商量好的广告词,本来想说全天下独一份,可想想,那有些过分猖狂了。翻看各类野史,就不难拼凑出来,长安的百姓,在美食方面是极有冒险精神的。夏真英的羊肉拉面摊生意一天天的上了正轨,江上弦去帮了七天的忙之后,就不去了。江母因为白天要补眠,也没有再去。夏老夫人刚开始因为怕挣不到钱,每日一睁眼便跟着一块儿去出摊,到后来生意越来越好,不出摊容易出岔子,收错钱,更是勤快。人就是得有点事儿做,才有鲜活气儿。反倒是江望日,很讲义气,与夏真英说好了,每天早上他帮着去羊肉拉面摊,快中午的时候,夏真英陪着他一块儿去西市卖卤羊肉。某种程度上,二人也算是合作愉快了。邬三娘她们被流放的前一天,崔辩叙来乐仙楼消费的时候,顺道问了江上弦一声,要不要去看看。江上弦一头雾水,就听他又说:“你若想狠狠打她一顿出出气,本官可帮你遮掩一二。”“多谢少卿,不必了。”江上弦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觉得自己去说几句风凉话或是恶狠狠的咒骂一顿,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对邬三娘来说,都不如蚊子在她鼻尖叮个大红包。邬三娘的脑回路都已经心理变态了,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只怕她就算哪一天死了,临死前也是怨怪旁人的。崔辩叙有些恨铁不成钢:“狠狠打她一顿,你若是没力气,就拿鞭子抽她。”他答应邬三娘路上保护她安全,出发前在长安城里头,让江上弦打她一顿,不算违背承诺。崔辩叙自认是个极其具有契约精神,说话算话的人。“少卿…”江上弦无语,在她眼里,邬三娘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没有必要再为一个即将暴走三千里路,进入死亡倒计时的人,浪费时间了。三千里是什么概念啊?开车走高速都得30个小时!她连跑3000米都觉得人快死了!崔辩叙对此有些遗憾,多好的练手机会,打架这个事情,就是得动真格的实操。二人此时都以为,邬三娘这一去,再接到她的消息,只怕只要等到年底了。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就得到了消息。邬三娘的脸毁了。不止是这样,衍阴被砍掉了一条腿,去尘更是被乱刀砍下了脑袋。“九郎,属下办事不利,请九郎责罚。”带来这个消息的人,正是崔辩叙按照约定,派去保护邬三娘的两个人之一。“你们两个有没有受伤?”虽然看着除了风尘仆仆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受伤痕迹,但他还是先关心了一下自己的护卫。“没有,多谢九郎。”没办好差事,他已经很内疚了,九郎还关心他们,他更觉惭愧。崔辩叙摆摆手:“下去休息两天再跟上去吧。”“是。”他的护卫骑马回来,速度比处理好事情,然后去驿站借马赶回来的大理寺负责押送的衙役速度要快上许多。衙役是第二天才回来的,也带了更多的消息和那个行凶之人,他是一路被拴在马后跑回来的,两只鞋底早就磨穿了,脚掌血肉模糊,走路踉踉跄跄,脸上也全是伤痕,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带着满满的尘土。“崔少卿,正是此贼,偷偷跟着我们,半夜里竟突然偷袭,着实可恶!”衙役也很火大,这都什么事儿啊,他们出远差,干这辛苦活计,一个是因为这个活儿补贴多,另外一个缘由就是,往往罪犯的家属亲友,都会想法子偷偷来塞点送点吃的用的,他们也能从中捞点油水。结果这回倒是好,油水虽然拿了点,但运气不好碰上来杀人的。若不是有两名路过的‘侠义之士’出手相助,他们这些出外差的,不防备之下,没准儿还要受伤!崔辩叙站起来,企鹅背手,围着趴在地上,浑身是伤,脸上都瞧不出原本长相的男人转了两圈,若非还有喘气声儿,他还以为这些人这么能耐,直接把歹人给打的快死了呢。“你们给他折腾成这样,本官怎么审?”崔辩叙没好气的冲着衙役竖眉毛:“知道借马,不知道借个车厢?”衙役一脸懵的抬起头,仿佛听到了什么离谱的事儿,结结巴巴的解释:“少卿,咱,咱大理寺可没有给犯人借车厢的规矩。”不是,他有点搞不明白,这人都敢来截杀组织上判了流放的队伍了,怎么都是个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跑一跑怎么了?崔辩叙单手叉腰,右手指着他点了点:“车厢不能借,不知道借个车板子给他捆上头?做事情脑子要灵活知不知道?”真蠢,实在太蠢了!“弄成这样,咱们还得先给他治伤,不然能问出来什么?”真是蠢的连表情看着就烦,要么直接弄死了,带尸体回来也不用审了,直接结案。他摆摆手就赶人:“去,把医官叫过来给他看看。”“是。”衙役有些不忿,但还是老实的退了出去,撒丫子去叫人了。:()长安牛马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