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在红屋的绿房子里醒了。
这?已?经是回国后卉满反复做噩梦的第五天了,夜半醒来,谢观躺在她的身侧,他?给她的额头拭汗,很温和地?说?可以请心理医生来做心理治疗。
卉满觉得自己没有心理问题,没有大?创伤,她只是感到一种怪异的烦躁。
关?于那个女孩,如果不是自己,那是谁呢?
有什?么东西离她越来越近了,她能感觉得到,做噩梦是身体给她的警觉,是提前预知做出?的反应。
“不要医生来,我没病。”
谢观轻声哄她:“检查检查总是好的。”
“不。”她态度坚决,身上?却有一种伤感急切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像一种冥冥之中的征兆。
“要是没有夜晚,是不是就?不会做噩梦了?”她歪头对谢观说?道。
“你?不喜欢夜晚?”从她被获救后,谢观对她的触碰始终克制,到了晚上?或许不会发生关?系,但他?必须在她身边守护着?。
甚至,为了不让她心乱,谢观把正值玩闹期的女儿都有意安排的离卉满远了点,她可以在这?栋尤其宽阔的房子里随时看?到卉瑾,但是女儿又不会打扰到她,母女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我有点不习惯了,觉得夜晚太黑了。”卉满伸出?手指,分开又合上?,“不过不黑的夜,还能叫夜么?”
对于她自言自语的问题,谢观给了另一种答复。
第二?天夜幕降临时,卉满走进卧室,发现床头摆着?一盏古董落地?灯,古典玫瑰花灯罩,青铜底座,折射出?类似薄如蝉翼的微光。
她去触摸这?美到惨绝人寰的灯具,灯罩材质是法弗尔彩虹玻璃,摸上?去就?像昆虫翅膀。
“好美……”
“黑夜也没那么讨厌了,对吗?”
她点头,看?到这?样创世般的治愈光芒,一想到可以早早点亮它,她甚至会期盼夜幕降临。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灯。”
她上?手摸着?摸着?,不知不觉就?把灯抱到了床上?,对于喜欢的东西她最直接的表达是搂着?不松手。
谢观有点无奈:“凉,你?放地?上?吧。”哪有喜欢灯就?把灯搂着?睡觉的。
卉满坚持抱着?灯睡觉:“这?是什?么灯?很老了吗?”
“是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彩色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