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萧令宜妥协的人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当年的太子商渊,是后来的宣德帝,是她的夫君,是现在的先帝。
亦或者说,是祁鹤安。
她那样聪明,怎会看不出字里行间的威胁之意?
若不是怕商渊对他动手脚,她本可以不用嫁入那吃人的皇宫。
都是为了他。
可笑他竟一直以为她是贪慕虚荣,才将他无情抛弃。
其实他才是那个愚蠢无知,拖累她,被她所保护的人。
那么多年的爱恨都成了虚无,一时间祁鹤安眼眶酸痛,泪意将要冲破阻碍。
可萧令宜明明知道这一切,明知道商渊是个不择手段的卑劣之徒,为何要与他生育子嗣。
又为何要在商渊死后,替他苦苦支撑皇位,甚至不惜拒绝他带她走的念头。
那不是他们共同的仇人吗?
难道她曾经,在他不知道的年月里,真正爱上过商渊吗?
爱上他们共同的仇人。
这一刻,祁鹤安无端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愤恨。
似乎涌动的情绪已经崩到了极致,左突右撞地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而后肆无忌惮地宣泄。
但理智又清楚,萧令宜才是这次这件事中最无辜之人,却为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两种情绪纠缠撞击,几乎要将他的大脑撕碎。
他蓦地闭上眼,牙齿咬得死紧,瞬间便尝到了血腥味儿。
他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克制,才能忍住将手中信纸揉成一团的冲动。
于是祁鹤安只能为这些情绪找一个宣泄点。
这一切,都有一个罪魁祸首。
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