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连本带息。”
……
清风拂面,落下几点明光。
郦酥衣蹑手蹑脚地收拾好眼前这一切,抬起手,自帐中掀帘而出。
晨光乍泄。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立马便被人带到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郦酥衣:“唔……”
那人胸膛温暖。
迎面而来是淡淡的兰香,男人衣肩上似乎带了些晨露的味道,嗅上去分外清新宜人。只一眼,郦酥衣便认出——昨天夜里,将苏墨寅自帐中押过来的是沈兰蘅;于帐外守了一夜、生怕她离开西疆的是沈兰蘅。
而如今,眼前将她一把抱住、视若珍宝之人,亦是沈兰蘅。
男人弯下身,将她娇小的身形尽数裹挟住。
片刻之后,郦酥衣反应过来:“沈兰蘅,你做甚?”
对方只将她抱得极紧,抿唇不答。
晨光一寸寸而落,她再一抬眼时,眼前之人俨然换了一副模样。
不知何时,那二人之间的变换,只在一瞬间。
沈顷是伴着晨光醒来的。
苏醒时,怀中正抱着一香软之物,便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郦酥衣极轻松地认出了他。
沈兰蘅与沈顷的目光,向来很好辨认。
男人低下头,瞧出少女面上的疲惫,不免问道:“衣衣,怎么了?”
昨夜是发生了何事?
郦酥衣微垂下眼睫,没吭声,伸手将男人的腰身抱住。
她的声音很轻,有几分虚弱。
少女眼下乌黑,轻轻唤了句:“郎君,你终于醒来了。”
这句话听得沈顷心酸。
虽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却依旧让他低下头,自责道:“怪我,是我醒来晚了。”
少女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耳廓尽是他的心跳声。晨光一点点隐现,忽然,身前之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去。
“这是什么?”
郦酥衣看着,沈顷自袖中取出一物。
“信?”
瞧其上这歪歪扭扭的字迹,郦酥衣一眼认出来——这是沈兰蘅留给沈顷的。
二人之间有通信往来,从未断过。
至于书信上的内容,沈顷从未对郦酥衣设防。
男人手指葱白如玉,书信轻展。
原以为又会是什么“读罢兵法后的心得体会”,谁曾想,沈顷只低下头看了那书信一眼,下一刻竟拢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