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治疗手伤为何要脱衣?”阿吉娜反问道。“当时若是给你治疗,只是双手,玄冰之炁尚未弥散,但依你现在的状况看,双臂僵直,恐怕冻伤已至双肩了吧!玄冰之炁乃极寒的能量,我不查看病灶腐里,怎么对症施治?”文星吉笑道。“啊?已经这么严重了?”若静说道。“对啊,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要蔓延周身,到时候神仙也难救咯!”文星吉说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哼!危言耸听!本公主不治了,郦大人,烦劳您遣人将我护送回可汉庭吧,免得在此受这等小人侮辱!”阿吉娜转身对郦善长说道。“卢福将军,派人送阿吉娜公主回柔然!”郦善长说完便又继续喝酒。卢福将军得令后,便示意婢女上前搀扶,阿吉娜气急败坏,转身便走出了宴会厅。“师哥,刚才你是在吓唬她吗?”若静问道。“没有啊,我说得都是真的!玄冰之炁乃极寒之炁,伤人于无形之中,不痛不痒,最后会侵蚀五脏六腑,直至完全冻僵,一命呜呼!”文星吉说道。“那她岂不是要死了?”若静皱着双眉问道。“她自找的,我也没办法!不过她还真是个天才,光靠听和看就可以炼出玄冰之炁,也算牛人!”文星吉说道。“我知道你俩都是在赌气,我去追她!”若静说完起身便向门外追去。若静追了出去,见阿吉娜在车轿前徘徊,并没有走,卢福将军也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看得出来,你不想走!”若静上前安抚道。“我这就走,哼!放开我!”阿吉娜甩开若静便要上车。“你喜欢我师哥?”若静突然问道。“市井无赖一个,本公主怎么可能喜欢他?”阿吉娜咬着牙说道。“那你是怕死?”若静又问道。“柔然子女,自古驰骋奔杀在草原,早已对生死置之度外!”阿吉娜说着开始发抖。“那你走吧!师哥说了,你最后会被冻死,死相极为丑陋,最好多裹些衣服,免得到不了可汉庭!”若静说完便转身回了宴会厅。“师兄,她一会儿就会进来求你!”若静坐下偷笑道。“不用理她,我可不想理那么多事儿!”文星吉说着举起杯又敬了郦善长一杯酒。“郦大人,朝廷为灵岩寺的扩建项目拨了多少银两?”文星吉突然问道。众官员听到文星吉此话,都停止了互捧,低下了头。“崔大人有所不知,自古修庙建宇,银钱都是自筹于民间。当然,地方上也有好善的乡绅门贵,具体还需崔大人去讨赏!”郦善长笑道。“啊,没钱?还得我像要饭一样挨家挨户去乞讨,这还是正六品官吗?不干了!”文星吉说着便要起身离开。“抗旨可是要诛九族的,崔大人!”郦善长又笑说道。“诛九族?不怕,我可是光杆司令一个,谁能杀了我,还得凭本事!”文星吉笑道。众官员见状,都屏住呼吸,不敢做声。“崔大人难道是天地所生,没有九族?”郦善长笑着问道。“是的,朝廷可以去查我的出身,我都不知道我是哪儿来的,呵呵!”文星吉说道。“那这平城的百姓和灵岩寺的僧徒们可是要为你献祭了!”郦善长感叹道。“什么意思?他们又不是我的九族,和他们又有何干系?”文星吉惊诧道。“剑已出鞘,不见血怎可能安然收回!”郦善长说道。“我去!这都不讲天理了吗?”文星吉问道。“这,就是皇家的道理啊!再说了,自古僧道录司都是肥差,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烫手山芋了?”郦善长哝了哝嘴看向在坐的官员说道。官员们见状都低下了头,显得坐卧不宁,文星吉瞬间明白其中奥秘,便笑着说到:“多谢郦大人提点,下官尊领皇命!”“郦某虽为代传懿旨,为天下众生造福祈祉,也该尽绵薄之力,愿这千两白银,能做灵岩寺一梁一柱,泽福百姓!”郦善长说着,让人盛来一千两白银,摆放在文星吉面前,其他官员也纷纷差使手下,呈上银两。“哇哦,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足足有五千两,还……真是肥差啊!不过距离预算还差一些!”文星吉自言自语道。“崔大人,还有其他问题吗?”郦善长问道。“这五千两是众位的定金吗?剩余的各位什么时候交齐啊?”文星吉起身走到郦善长身边,看了一下郦善长后突然转身对台下官员说道。台下一片哗然,都诧异地看向郦善长。“崔大人新官上任,我们没有来得及祝贺,这一千两黄金算作郦某的贺礼,还请崔大人不要嫌少啊!”郦善长说完便从又让手下呈上一千两黄金,台下官员也纷纷效仿,不一会儿,宴会厅便堆起了金山银山。“崔大人还有问题吗?”郦善长问道。“没有啦,没有啦,嘿嘿!”文星吉笑道。,!“好!皇上的五万两和太后的三万两黄金,待灵岩寺扩建完成,再送入灵岩寺!”郦善长说道。“啊?还有这么多,建个寺庙用不了这么多吧!”文星吉笑道。“那就请崔大人写下收据,我等也心里有数,嘿嘿!”司徒珏玉笑道。“收据?什么收据?”文星吉问道。“灵岩寺的收据啊,以后大家可是指望这个生出点儿零花钱,利息按照官家二八分成即可!”司徒珏玉眯着眼笑道。“啊?在寺庙放高利贷啊?”文星吉惊诧道。“天下战乱纷争,寺庙独避幽静,皇家又极力推行佛家建寺修庙,您细细品来,这其中道理是不是已然分明!”司徒珏玉说道。“噢,我明白了,好!取纸笔来,我给众位打收据!”文星吉说道。司徒珏玉早已将笔墨纸砚准备齐备,文星吉便依照官爵,姓名,银两数额打了收据,盖了僧录司左善事崔延夏的公章。“反正我又不是崔延夏,到时候不认账,又能拿我怎么办!”文星吉见一切完备,便暗自窃喜道。众人接到收据,便一起交到郦善长手里,郦善长取出皇家户部的大印,逐个盖了上去。“我去!失算,还有这番操作,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下麻烦了,出了事儿都会扣在我的头上!”文星吉懊悔道。“崔大人,我们一起到灵岩寺观摩一番吧!”郦善长起身说道。“这还真是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啊!”文星吉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若静说道。“算了吧,师兄,你用的又不是真名,再说了,自古官家都这样,好在我们真心向佛,建寺也需要银两,我们又不能去盘剥,也没有别的办法!”若静安慰文星吉道。“看来资本确实是要吃肉、喝血、甚至啃骨的,建立寺庙只是个手段而已!”文星吉自言自语道。随后,众人在司徒珏玉的带领下一起去武州山灵岩寺查看,阿吉娜见没人理自己,也只好让卢福将军安排马车跟在队伍后面。众人来到灵岩寺,庙墙缺角、倒塌之处随处可见,但庙门和寺牌被擦拭的很干净,石碓上也一尘不染,里面出来十八个老僧人,虽各个瘦骨如柴,但步伐稳健,精气十足。“灵岩寺僧少香稀,承蒙太后惦记,贫僧枯石携师弟枯柳、枯海前来迎接僧录司左善事大人!”枯石大师迎礼道。“下官僧录司右善事田喇赖拜见御史中卫大人,灵岩寺礼佛修缮之事已和枯石主持谈妥,前来回复!”田喇赖见郦善长跪拜道。“你叫什么来着?全拿来?”文星吉走到右善事跟前问道。“不是全拿来,是田喇赖!敢问您是?”田喇赖转头问道。“僧录司左善事崔延夏崔大人,刚刚上任!”司徒珏玉指着文星吉说道。“哦,是左善事啊!郦大人一路辛苦,……”。文星吉听见有人介绍自己,便伸出手准备握手一下打招呼,却被人晾在了那里。田喇赖并未理会文星吉而是转身向郦善长走去,文星吉感到有些尴尬,便拉着若静向后山走去。“我这样是不是叫助纣为虐?你看那田喇赖这家伙肥的,都够喂一群狼了!”文星吉对着若静说道。“师哥!你不也认为,修行在个人,世间种种皆为造化,不能看得太重,只要我们一心向佛,自然会感化世间恶念,还人间一片净土的。”若静安慰道。“嗯,这个我自然懂,只是感觉被人当猴耍了,心里极为不爽!”文星吉说道。“万物皆为因果,同时又造就因果,所以……”。“这些我都懂,我现在只想尽快让师太赶来,结束这里的事情,后面的路还很长,……”。“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不为建寺出谋划策,躲在这里幽会,成何体统?”阿吉娜突然出现大声说道。“我去,你怎么跟个幽魂似的,神出鬼没?”文星吉转身笑道。“我是柔然的公主,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阿吉娜说道。“若静,我们到那边看看!”文星吉并未理会阿吉娜,而是直接拉着若静向山后走去,阿吉娜气的直冒火星儿,大喊大叫着跟了过去。“你跟来做什么?我们在幽会,拜托你走开,我们要开始亲热了,别碍事!”文星吉说着嘟起嘴向若静的脸庞移动。“你们!哼,不知羞耻!”阿吉娜转过头去,向后走了几步。“咦?这山里怎么会有沙子?”若静突然指着山脚一处问道。“干嘛睁着眼睛,亲吻都不专心!”文星吉笑道。“我知道你在气她嘛!”若静说道。“那里好像是个沙洞,我们过去看看!”文星吉说着带着若静山脚跑去,阿吉娜也跟了上来。“等一下,我探探!”文星吉说着催动天眼神通向沙洞探去,山洞是天然的形成的,直径不足两丈,水平,直通山体内部,深度有百步,沙子是后填进去的,里面有个空间,躺着一个人型生物。,!“这是什么?”若静拨开沙子拽出一只筒靴来。“是地万巫师的靴子,她一定被人埋在沙土里了,快帮我将沙土挖开!”阿吉娜急忙大喊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若静,我们走!”文星吉拽着若静又向寺庙方向走去,气的阿吉娜直跺脚。“师兄,她在挖沙子,会不会把冻伤的手指折断?”若静一边走,一边说道。“不会的,玄冰之炁只是让她的肢体僵硬,外加了强度,没那么脆!”文星吉说道。“崔大人,郦大人有请!”卢福将军跑过来说道。文星吉和若静跟着卢福将军来到灵岩寺的后院,见郦善长在小山亭上与枯石方丈饮茶,便带着若静走了上去。“见过郦大人、枯石方丈!”文星吉上前拱手道。“枯石方丈是自己人,来,坐下喝茶!”郦道元说着给文星吉倒了一杯茶,若静则坐在亭边的石阶上。“自己人?”文星吉喝了一杯茶后问道。“枯石与善长乃是同窗,二十年前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只是当时被党派争斗牵连,受到贬谪,屈居于此!”郦善长说道。“噢,排错了队伍,了解了解!”文星吉笑道。“以崔大人之见,郦某人此次赴东荆吉凶如何?”郦善长突然问道。“吉凶各半!”文星吉笑道。“怎么讲?”郦善长问道。“辩证法讲,凡事的存在都分好坏且占比各半,在客观上不存在对与错,只是对主观角度的理解和感受上存有偏差而已!”文星吉说道。“崔大人言语深奥,善长不能全然领悟,还请赐教!”郦善长举起杯说道。“就对此次建寺而论,在郦大人您的角度上,没有太多影响,政绩上也不会记录,对于枯石大师而言,却存在诸多的可能,因为灵岩寺从此变为皇家寺庙,大师与皇上和太后便有了牵连,翻身的机会增加了许多!而对于我而言,只是被挂个名、背个锅而已!”文星吉笑道。“多谢崔大人提醒!”枯石方丈说道。:()文行四七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