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扬州闻听王希孟如此决绝,姚少瑞双手一拍道:“既然小王大人心意已决,姚者自当尽心尽力,定要把这个贪官绳之以法!”话说姚少瑞做起事来还真是雷厉风行,当日便将郑方缉拿入狱,清点资财;第二日证据确凿,升堂会审;第三日将郑方所定之案重新审理,为裴明义在内的数起冤案平反昭雪。很难想像,只是区区一方知县的郑方,竟然在职期间“赃累巨万”,此案一出,上下哗然,但碍于“不杀士大夫”的祖训,最终只落了个“流之岭外”的处罚。姚少瑞显然没有将此功劳占为己有,三天来整个楚州百姓都在传扬,正是由于京城来的小王大人明察秋毫、铁面无私,才将这贪官硕鼠绳之以法。裴明义、裴曼雪父女团圆,专程来到驿馆,对王希孟千恩万谢,又要送上一大笔钱财,王希孟自是断然回绝。临走时,裴曼雪几次回头,似乎想要和王希孟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曲膝低首行了一个万福礼道:“愿大人赤子之心永存,切不要为俗世所染。”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王希孟并未在意,今朝为民除害,让此刻的他颇为自得。“你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承照在一旁奉承道。丁弘在一旁冷笑不止。王希孟心中大怒,手指丁弘道:“这几日的事还未找你清算,现在又为何发笑?”丁弘上前施礼道:“在下有错,甘受责罚,只是要护佑小王大人周全,有几句话却不得不提醒一二。”听得丁弘话里有话,王希孟忙问:“我为百姓除害、为圣上分忧,何谈护佑周全?”“如今想来,姚少瑞竟比他哥哥还要阴险了一些。”丁弘一声长叹,开口说道:“小王大人,你不觉郑方一案有些蹊跷?姚少瑞应知你不为女色所动,却仍送一女子上门,恰好这女子又是郑方的仇家,郑方在山阳为害多年,姚少瑞竟能在三天之内全部查清,那之前为何不查?”王希孟一怔,但仍嘴硬道:“你是说姚大人在利用我,断无可能,或许是因其他公务繁忙……”“这几日我查了郑方的底细,”丁弘忧心忡忡地说道,“姚少瑞说郑方牵挂甚广,但他牵扯的并非是朝中官员,而是江洋大盗,全城百姓都在说你小王大人青天降世,而他姚少瑞却置身于事外,好一手明哲保身、借刀杀人。”王希孟默然无语,虽然这些都是猜测,但几日来的巧合,正如丁弘所言,无论怎么看,都像姚少瑞有意而为之。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释然:“郑方此贼,人人得而诛之,做了又能如何!”丁弘摇头苦笑:“现在人人都言是小王大人除了郑方,他的同伙必然会怀恨在心,日后恐会对你不利。”“自古邪不胜正,既做了便不怕,”王希孟起身道,“今晚我偏要到街市用饭,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又在楚州盘桓了一日,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王希孟方才决定继续乘船南下扬州。姚少瑞送来一大笔金银珠宝,言说这是楚州百姓的心意,只为感激他除掉了郑方,王希孟哪里肯收,争执不决之际,丁弘笑呵呵地上前尽数收下,全然不顾王希孟白眼相加。----------蓝天白云远山,水波光影浮动,客船行驶在运河之上,宛如穿行在画中,亦进入了王希孟的画中。入夜,王希孟和承照于客舱中已沉沉入睡,猛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接着便传来丁弘的敲门声:“小王大人,你们可好?”承照忙前去打开了舱门,只见丁弘倒提着钢刀走了进来,上下查看了一番后,方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发生了何事?”王希孟问道。“自上得船来,我便觉得有人要对小王大人不轨,适才听到有人意图靠近客舱,待我出来查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踪影,想来应是我听错了,如此就好。”丁弘心有余悸地答道。丁弘如此尽责,王希孟不免有些感动,忙道:“丁先生,我这里安好,你也早些去歇息罢。”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客船顺利抵达了扬州港。----------扬州最兴盛的时代,莫过于唐朝,正所谓“烟花三月下扬州”,方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始有“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纵使“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也要“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只是多年战乱,虽仍属漕运要冲,此时的扬州却不比当年,欧阳文忠公曾叹道“十里楼台歌吹繁,扬州无复似当年”。但扬州对于官员而言,这里却有个特殊的作用,那便是如果高官被贬,一般都会贬在扬州,如果被重新启用,也先会在扬州落下脚,还可做官员养老之地,同时也是大部分底层官员的晋升之所。,!所以,扬州知州陶炎接待王希孟三人时很热情。作为一名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官员,仕途已经正式展开,陶炎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展示政绩的机会,更何况来的人是天子门生,当下圣上最:()檀公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