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黑衣当初你被王和放火陷害,现在看来还真没冤枉了你!听到黑田要放火,孟希几人一边心里暗自嘀咕,一边迅速在阴影中向后方撤走。来到梯子旁边,孟希将黑田的名片扔在墙根处,随后顺着梯子上到墙头,扭头再向工厂里望去,只见院内的人分成了几拨,正在努力点燃身边的木堆。彪子也站在另一架梯子上向后望,看着那群人费了好大劲也没把火点起来,忽然笑了起来:“这帮人也不带点汽油啥的,光凭几个打火机就想点着木头,恐怕得花点儿时间,要不趁着这个工夫,我们干脆把这三架梯子都拿走,把他们困死在里面得了。”孟希摇摇头:“来日方长,今天恐怕是困不死他的。”刚才山本他们在架梯子的时候,孟希也曾有过这个想法,但很快就打消了,因为这么做有太大的不确定性。如果两方一言不合动手打起来,不可避免地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造成的后果一旦过大,警方必然要介入,局面将变得完全不可控,而且还极有可能牵连到王和,甚至自已。若双方都能保持克制,没有动手而是解释清楚误会,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甚至在最后还有可能化敌为友,那更是孟希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有一点,如果黑田发现梯子被撤走,马上就能猜到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会让小猴子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就当下的局势来说,放走黑田来造成他们之间更大的误会,远比制造一个结果无法预料的困局要好得多。五人回到围墙外,此时院内已有浓烟升起,看来黑田他们已经点火成功,连忙加快脚步向村外藏车的地方跑去。刚跑出几步,孟希猛然停下,叫住彪子四人问道:“刚才你们有没有注意那些人穿的衣服?”“衣服?”彪子挠挠头,“大多数人穿的都是夏季的衣服,好像有四个人穿着黑衣服,看起来有些眼熟。”“眼熟就对了,”孟希指了指自己和彪子四人,“那是因为他们穿的和我们一样。”“咱们是怕暴露身份,可他们只有四个人穿成这样是为了啥?”彪子有些迷糊。“现在想不清楚,我们得留下来看看!”孟希皱皱眉,带着彪子四人又回到后面的山坡上重新躲好。----------黑田来的时候,是没想过要放火的,可当这里仿造古玩的证据被他发现后,一腔怒火分分钟化作实际行动,别人会放火,我难道就不会么!只是这些人除了带着几个打火机外,根本就没带什么能放火的东西,就算想烧掉整个工厂的怒火再强烈,也不可能点燃那些房子。无奈之下,那堆木材就成了泄愤的最终目标,又是找干草,又是找碎纸,终于在好几伙人的努力下,木柴堆开始燃起了熊熊大火。“走,出去再说。”火光中,黑田那张脸依然因愤怒扭曲着,但好在理智还没有完全失去。和上一次相比,这次每个人离开的心态要从容淡定许多,毕竟工厂和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就算现在他们看到失火,赶过来也得需要一段时间。当十二个人全都来到墙外,山本等人试图把三架梯子取下来带走,开始很顺利地收回了两架,但最后一架似乎是被铁丝网挂住了,任凭怎么拉都下不来。此时从村子的方向已经隐约传来人们的喊叫声,黑田摆摆手道:“扔这吧,就当是给他们留个证据。”----------张新泰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下午当阿飞和山村来到四方村时,凭借多年的经验,张新泰一眼便看出来者不善,话里话外也敲打了一番,警告他们不要打工厂的主意。工厂的防火防盗措施得到了加强,在这一点上他很放心,该撤的东西都已经撤走,一般人就算进去了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给大老板打完电话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现在很多村民都在忙着农家活儿,组织人手有些困难,所以张新泰决定在今晚把人员安排好,明天再去清理掉那几堆垃圾,顺便把铁丝网等设施再修整一下。尽管做好了安排,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安稳,一直待在商店里留意着进村的公路,以及后方工厂的情况。当火光又一次从工厂方向亮起,张新泰知道自己大意了,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还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入工厂再次放起了火。张新泰一边打电话通知村民,一边拎起一把铁锹向工厂跑去。此时许多村民也已经发现工厂失火,顿时叫喊声四起,纷纷拿着工具赶往工厂方向。张新泰发现得最早,也离得最近,所以跑在最前面,就快要到工厂门口时,四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背后是夹杂着浓烟的红色烈焰,张新泰看不清四人的容貌,只能看见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黑西服、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张新泰脑海里瞬间闪出一个词:,!保镖?没容他多想,也没等他说话,甚至都没做出任何反应,三记重拳几乎同时打在了他的脸上、胸口和腹部,下面又被人一记扫堂腿,就像一棵被伐倒的大树,整个人直直的倒飞了出去,后脑重重地磕在地上,顿时眼前金星一片,胸闷气短,腹部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蜷缩在地上干呕不止。伴随着一声村民的怒骂,张新泰看到一双脚在他眼前跑过去,本想喊声小心,可大张着嘴却怎么也叫不出声,还没等他把气顺过来,那名村民也已经惨叫着倒在了不远处。第三个、第四个……转眼间,地上已倒下了七八个精壮的农家汉子,惨叫此起彼伏,而山本四人始终不发一言,全力出手。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赶过来,四人组压力大增,按照黑田交待的任务目标,此时他们早已超额完成,山本呼哨一声,四人转身向东面的野地里狂奔而去。多少年来,村民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许多人已经打红了眼,继续挥舞着铁锹等工具一路追了下去。张新泰已在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看着还在追击的村民,忍不住内心焦急,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落单儿更吃亏,别追了,先救火!”村民们反应过来,这才骂骂咧咧地停止了追赶。张新泰打开大门接通电源,工厂内光明大放,众人发现被点燃的只有一堆木头,其他地方毫发未损。打开消防栓,在高压水流的喷射下,火势片刻后就被扑灭,湿漉漉的木堆上只有几缕白烟还在飘荡。张新泰在工厂里查看一圈,除了这堆木材,并没有蒙受其他的损失,反倒是在北墙上多出了一架人字型伸缩梯。看着搭在墙上的梯子,张新泰有些失望,这种东西在各个大型五金店里都可以买到,想要通过它几乎不可能查到来的人究竟是谁。可能是谁?张新泰首先想到的便是王和。但那一天在五有县发生的事,张新泰对王和有一种感觉,他确实非常恨大老板,但终究还是个讲理的、有分寸的人。如果是他,怎么会做完这些事后,连一句话都没留下?而且从那四人出手的架式、狠辣的程度,王和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请得起这么厉害的保镖。以他做事的风格,不会对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如此大打出手。所有的照明设备都已打开,工厂里面亮如白昼,一些在夜晚不易被发现的细节,此时也分毫必现。墙根处那一张四四方方的纸片,很快吸引了张新泰的视线。这是一张设计精良的名片,海蓝的主色调深沉广远,银白色的海浪在灯光中闪闪发亮,精致的排版显示着名片主人高贵典雅的审美。然而在张新泰眼里,只看到四个字:黑田健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冒充》:()檀公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