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坐庄“呼”的一下,沈范韩魏四人都站了起来,蒋小二感觉地面都一阵晃动,桌上碗筷碰掉了一地,却没人理会。“王哥,你要走?”“王哥,要去哪?”“王哥,为什么?”唯有沈修默默端起一杯酒,双手敬上:“王哥,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来得还是太快了,干了这杯酒,我跟你走!”一句话惹得范韩魏三人都端起了酒杯:“我也跟你走!”王哥扭过身抹了一下眼睛,回头笑着说道:“知道我干什么去啊,就要跟我走,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别掺和我的烂事儿!”没有人坐下,四人仍旧端着酒杯,眼巴巴地看着王哥。“好兄弟!”王哥放声长笑,起身举杯,一饮而尽。“好兄弟!”四人一声喊,滴酒不剩。身为一个外人,蒋小二着实有些羡慕他们的兄弟情谊,也有些不明白刚才沈修那几句话的意思,看几人已纷纷落座,忙向身旁的沈修问道:“沈哥,刚才你说早知王哥要走是啥意思?”范韩魏三人也把目光投向了沈修,加入的时间较晚,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说起这事儿,是我们兄弟几个耽误了王哥啊。”沈修已经喝了不少,借着酒劲,不顾王哥的阻拦,开始讲起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王哥刚来到这里时,就和沈修说过,他在找一个人,已经走过了很多地方,打工就是为了挣路费,所以不会待太长时间。没想到半年后沈修入狱,为了帮沈修保住这个店,正准备离开的王哥留了下来。一年后,随着范韩魏三人的陆续到来,王哥离开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地被推迟,好不容易等到三人修车的水平有了进步,又因为没有生意可做,王哥不得不带着他们开始了公路上刨食的日子。在此一留,就是三年。句句感谢和劝酒之声再次响起。王哥示意他们都各自坐好,一声感慨透着欣慰和心酸:“这人和人哪,见与不见,都是缘份,今年我四十岁,找了他三十五年,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了,没想到机缘巧合,我遇到了你们,如果不是在这里停留三年,又怎么会有今天,所以,不要感谢我,都是老天注定啊!”蒋小二好奇地问道:“王哥,你和大老板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花这么长的时间找他?”王哥叹了口气,开口道:“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想说,也不想骗你们,所以也别再问了。现在既然得到了线索,我肯定要去找他,兄弟们想跟着,我欢迎,但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不要因为掺和到我的烂事儿里,给你们惹上麻烦。”“麻烦?……我们还怕这个?”沈修已经拿不稳酒杯,但依然顽强地坚持着,“明天关店,陪王哥杀向……小兄弟,杀向那个什么地方来着?”“五有县四方村。”蒋小二接过话头,“可我不知道怎么走。”“这不是问题,”王哥看着蒋小二道,“小兄弟,我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给我一句实话,你对那个大老板来说,是不是很重要?”“……是!”蒋小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这就够了。”王哥给所有人都倒满酒,“今天兄弟们喝个够,明天休整一天,后天出发,咱们一起去做笔大买卖!”苦海得脱的蒋小二醉了,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心情,醉眼朦胧、又哭又笑,不知身于何处、今昔何时。----------张新泰坐在村口的小商店内,望着窗外暮色中起伏的山峦,忧心忡忡。近几年来,各地都加大了对制假贩假的打击力度,大老板的几处工厂已经被迫关停,造成了他们在收入上锐减。雪上加霜,三天前,蒋小二逃走了,虽然大老板在电话里语气平淡,但还是能感觉得到他强压的怒火。帮助蒋小二逃走的人,想来应该不是赖四海或警方,如果他们知道了蒋小二的下落,大可不必耍什么手段,难道还有别人盯上了蒋小二,或者说,盯上了湛卢剑?因为担心蒋小二会说出这里的情况,所有不利的证据都已经被清除,工厂目前处于停工状态,复工时间要无限期地等下去,单单不能如期交货一项,可能就得承受不小的损失。按照大老板的吩咐,工厂那边已派人暗中看守,商店里也安排了两个人陪着他,从这里可以看到所有要进村的车辆和人员,为以防万一,所有人甚至都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两个如萤火般的光点出现在张新泰的眼底,几个呼吸之后,光点变成了两束摩托车的灯光,随着马达声戛然而止,四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商店。张新泰心头一颤,天都黑了,戴着头盔不说,连护目镜都不推上去,任谁都看得出——这四个人有问题。四人来到张新泰面前,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问了一句:“你是这儿的老板?”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张新泰点了点头。“拿两盒烟。”“四十。”张新泰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既然要买烟,那卖给他们就是,取出烟递了过去。“好,给你钱。”对方递过两张面值二十元的钞票,转身出门,就这样走了!握着两张钞票的张新泰有些发懵,什么情况,大老远跑这来,就是为了买烟?还是说自己多疑了,这四个人和蒋小二无关,只是路过的普通人。两个陪着的人凑过来,满腹狐疑地看着他,张新泰抖了抖手中的钞票:“也许是……”像只白蝴蝶,一张纸条在抖动的两张钞票中间,上下飞舞。——大老板,请拨打下面的电话,否则,找人去买后悔药吧!歪歪扭扭的笔迹,看起来就像个小学生的恶作剧,可张新泰笑不出来。这些人能找到这里,证明蒋小二确实在他们手上,想和大老板通话,难道是要讨价还价?拨通了大老板的电话,张新泰详细汇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请示下一步要怎么做。大老板沉吟了一下道:“你先给他们打电话,态度要强硬一些,无论提出什么条件,都不要马上答应,引诱他们多说话,一定要知道这伙人的真正目的,我有种感觉,可能不是要钱这么简单。”----------“我是张新泰,大老板委托我和你们说话。”结束与大老板的通话,张新泰马上拨通了纸条上留下的电话号码。“张新泰?哦,是那个商店小老板吧,让你们大老板和我通话,你不够资格。”对方的口气异常嚣张。张新泰差点气笑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截道毛贼,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朋友,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我做得了这个主!”张新泰冷冷地回道。听筒里传出一声嗤笑:“我从来不管是谁的地盘,谁要当家做主,只看手里的筹码有多大,不好意思,这局我坐庄,怎么玩我说了算!”几句话听下来,张新泰便知道这伙人绝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最起码,接电话的这个不是。“既然你想坐庄,请先讲讲玩的规矩,也许你们的要求我就能做主同意,哪怕不能,我再转达给大老板,也不影响最后的结果。”张新泰不想就此放弃,依然做着努力。“规矩?第一条规矩,让大老板和我谈,如果觉得我手里的筹码够大,还想赢回去的话,就不要让别人和我啰嗦。”没给张新泰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阵“嘟~嘟~嘟~”的盲音响起,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也许大老板是对的,他们可能另有目的,但如果不是为了钱,又想干什么呢?难道……张新泰的心情越发沉重。----------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合和》:()檀公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