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严肃地说:“公安机关花的是纳税人的钱,我们用纳税人的钱建起了办公条件这么好的办公楼,咱们放着自己的办公室不用,还要再花钱在酒店包间办公,这是严重地浪费人民群众的血汗钱!
要求在自己单位的办公室里办公,这是对单位领导干部的最低要求,怎么又成了理想化?这个决定必须执行,财务上一分钱也不能出。”
安太平站了起来,不打算就此事与周胜利争论下去,“行,你怕花纳税人的钱,我们不花局里的钱,自己到外面找付款单位,这总可以了吧?”
说完就要离开。
周胜利明确表示:“不可以!”
他也站起身来,语气铿锵地说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我们执法人员不花任何单位和个人的钱,谁的人情都不欠,才能够做到公正执法。你如果认为你的工资能支付得起酒店包间,那是你个人的事,用人家的钱在酒店包间,无疑于受贿。”
安太平转回身来说:“在酒店包房间办公就是受贿,未免太上纲上线了,我建议召开局党委会,讨论不花局里的钱在外面包房办公算不算受贿。”
他想的是局领导层和中层干部在外面包房间的不止自己一人,党委会上研究的话,大家都不愿得罪人,否决在外面包房间办公的意见肯定通不过。
周胜利也没有想到取消公安干部在外面的办公室这么简单的事会遇到这么大的阻力,他的脑筋转得不比安太平慢,也知道召集起党委成员开会是个什么结果,但不同意开党委他又会抓信这件事说自己专制,思考片刻说:
“可以。我与市纪委刘加同书记联系,让他带纪委两名熟悉党纪党规的同志过来,与我们一同分析这种做法究竟是不是违反了党规党纪。”
安太平本打算通过党委会上少数服从多数挫一挫周胜利的锐气,而且以他对党委会几个人性格的了解,没有几个人当着自己的面投对自己不利的票。他万没料到的是,周胜利竟然想到了把纪委书记叫过来的办法。
他知道,如果按条文标,自己的坚持不在理上,说道:“我们自己内部的事情,党委成员表决通过就可以了,把纪委的领导喊过来有些小题大作。”
周胜利说道:“党纪党规可不是我们局党委会能通过的,我们只有执行。依照安局长的说法,我们局内还有好多同志对党的规定不熟悉,把纪委的同志请过来,对我们进行辅导谈不上小题大作。”
安太平两手一摊,“党委会不开了,我的办公室也不撤,你看着办!”
说完,把门一摔走了出去。
周胜利从电话上把局纪委书记彭建得喊到办公室,安排道:“你亲自打电话给历山酒店经理沙惠惠,告诉他是我说的,公安局任何人在历山酒店的包房都不得让第三方付款,她们酒店是公安局三产,如果收了第三方的钱,视为她协助公安干部受贿。”
彭建得说道:“局长,包房和让第三方付款都是我们局的领导干部的问题,我们追究酒店责任,有些不合规。”
周胜利说:“如果是别的酒店,我们这样做显然不符合规定,但沙惠惠是在编公安干部,也在局纪委管辖之内。我们对她强调得严,她也有理由拒绝安局长他们继续包间。”
诚如周胜利所料,安太平气急败坏地回到了历山酒店自己的包间,掏出门卡开门,连刷了几次卡都没有打开。
他把服务员喊来,问她:“门卡为什么打不开,是不是消磁了?”
这个服务员见了他连个局长都不知道喊,好像是刚来的,全身上下还有一股土腥味。
他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小能哪去了?”
能在姓氏上读nài,小能是他在酒店的情人。
服务员说:“能姐到沙总屋里开会去了。”
说着话,随着一阵香风,小能走了过来,老远就喊:“安局长到哪里忙去了,沙总满楼上没有找到你,把我喊了过去让我给领导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