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十年代初,王田壮的犯罪团伙已经涉及诈骗、偷窃、敲诈等多个犯罪领域,在永安市区建立了自己最大的基地——“101办公室”,并且诓得该市的常务副市长顾大年亲自把自己的表妹介绍给他。
从顾大年的表妹、王田壮在永安巢穴的妻子郝燕的交待材料看,她是生长在本市一个县城的普通干部家庭,母亲是顾大年的亲姨,她喊顾大年表哥。
那时吃商品粮的年轻人考不上大学还有一条路:招工。
郝燕长得虽然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倒也算是上乘,招工后凭着表哥的权力被安排到市招待所做了一名客房服务员。眼看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她在招待所里接触的人也多,有人给介绍的,也有主动示爱的,她一个没有看上。
转眼进入了九十年代,她也成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老姑娘。
市一级的招待所接待的客人以机关干部为主,这里面的王老五大多数是带着钻石的。
就有一个钻石王老五向郝燕发起了爱情攻势。
那个人的介绍信上写的是京城某机关处长张浩,自己很低调,对招待所的服务员们只说他是京城来出差的。
张浩与郝燕年龄相仿,身体有些纤弱,白面皮,戴着一幅近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让服务员开门,开头都是用一个“麻烦”或者“请”字,开过门之后还要说“谢谢”。
作为客房服务部主管的郝燕也偶尔去张浩房间送水,发现他的床头上总是放着一、两本小说。
张浩有时间也到服务台前与服务员们聊上几句,谈吐间显得知识很渊博。
郝燕像许多年轻人一样,曾经有着作家梦,但只有想法从没有付出过实践。
她很喜欢找这个腹有诗书的张处长聊文学。对外国作家,她只知道高尔基、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这两个苏联作家,而张浩却从欧洲文艺复兴说到《红与黑》、《ji督山伯爵》、《茶花女》,从大仲马、小仲马说到托尔斯泰。
国外的文学作品、说起来很拗口的作者,在他的口里像河水一样滔滔不绝地流淌出来,听得她经常痴迷得两只俊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就在她听得出神,崇拜地看着他的时候,他突然伸过脑袋给她一个热wen。
她脸红耳赤,真怪地瞅着他时,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接着,他又埋怨起她来:“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的?”
这样的话说是埋怨倒不如说是吹捧、挑逗。
郝燕红着脸,扭怩地说:“人家就是一个乡下的土丫头,怎么能入你这京城大处长的法眼?”
打那往后,郝燕有意无意地把往张浩屋里送水的工作给包下了。看到张浩从外面回来,她即使没有事也要从服务员值班室里出来与他说上一句话。
所里明文规定,服务员必须在客人回房间前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等到客人在房间时服务员进入客房不准超过一分钟。
但是郝燕进屋与张浩聊起来就没有时间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