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局长说道:“县城驻地有个村里办了个砖场,因为没有报上级审批,没有煤炭指标,县煤炭公司不卖煤给他们。场长通过关系找到我,我这两年总共给批了四十多吨计划内煤炭。他们每吨给我二十块钱,总共给我八百多块钱。”
王田壮知道方士震识字不多,不能作记录。他学着公安局审他时候的样子在信笺上记录下吴局长说的话,然后不满地说:“不要避大小小,避重就轻,我们调查的不是这个问题。”
“容我再想想。”
吴局长又有些慌乱,想了片刻后说:“我想起来了:我小舅子介绍了他一个同学,说是要做家具病房、结婚,让我给批了三方木材,给了我五百块钱。
过了几个月,他又单独找我批了两方木材,又给我五百块钱。“
王田壮不满地说:”你这个人交待问题怎么像挤牙膏,挤一下出一点,不挤一点也不出。“
这些话都是公安人员在审讯他时说的,被他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吴局长说出了这两件事后,双方的关系发生了变化,由平等的调查与被调查变成了审讯与被审讯。王田壮说话语气强硬,吴局长则低声下气:
“我这记性实在是,又想起了一件事。”
……
吴局长真的像王田壮前面所说的那样,挤牙膏般地说了几十起给人签条子拿好处的事,总共有十多万元。他说完这些问题以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这当中,局里的干部职工数次来局长屋里请示工作。每逢有人敲门,王田壮和方士震马上换了一付面孔,与吴局长之间像是朋友一样地说笑——当然是王国壮在逗笑,吴局长则皮笑肉不笑。
方士震从提包里拿出印泥,两人像公安人员办案一样让吴局长在他人交代材料上按上个人的手印。
此时的吴局长已是叨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任由王田壮和方士震二人拿捏。
王田壮掂着手里的吴局长交待材料说:“吴局长,我们此行只是想把我们办的案件的证明材料取到手,无意揭露你的问题。虽然你的这些问题交到检察院,作为受贿罪也够判上几年的,但我们认为多个朋友多一条路,只要你能积极退出脏款,我们只带着材料走,不把你交给当地检察机关。”
“真的?”
吴局长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合稻草。
“当然这要取决于你退脏的态度。”
王田壮说道:“你的退脏态度积极,配合了我们的工作,不们不仅不把你的事透露给检察机关,以后我们还可以作朋友,我们再出差办案路过这里,找吴局长喝上一杯。”
吴局长连忙说:“我也很想结识王科长和方同志两位朋友。”
两个人带走了吴局长从银行里取出的十多万元钱,为了路上保险,专门打了一辆出租车把他们二送到省城王田壮家里。
方士震看着堆满了桌面的现金说:“还是王兄弟的三寸不乱之舌好使。我担惊受怕,爬墙入室,别了个保险柜只弄来几千块。你凭着一番话,他就心甘情愿地拿出了十几万,被咱们敲断了骨头之后又吸了髓。”
王田壮在这些社会渣子群体里是个帅才,他从这一事件中领悟到结伙闯荡,各扬所长定能更快、也更长久地积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