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碧影没有隐瞒:“我没记几次,反正到这里是为了吃野味。主任,人家是请你的,你有权决定不要上什么菜,一定不要让他们上活吃鲤鱼、现场杀蛇,杀了蛇你也千万不要吞蛇胆。
我妈是医学院的教授,她说除了深海动物外,其他动物身体内和血液里都有寄生虫,人吃下后会在人身体里继续生长,轻则引起人患大病,重则致人死亡。”
周胜利说:“我孤陋寡闻,你说的这两种吃法都没见过,但我听说过比这更残忍的,南方的一种吃法,叫活吃猴脑。”
方碧影说:“你千万别说,我听说过。那两种吃法让秦哥告诉你。”
她坐了几趟秦大河的车与他混熟了,秦师傅变成了秦哥。
秦大河说:“鱼和蛇都是冷血动物,没有活吃猴脑那那残忍。活吃鲤鱼完全在一个‘快’字,把鲤鱼掏出内脏后,厨师用毛巾裹着鱼头抓住毛巾把头部以下放在油锅里反正两面各炸半分钟,然后浇上料直接端上桌,人们用筷子夹的时候它的嘴还动。”
周胜利说:“我是学水产养殖的,对活吃鲤鱼可以给你们一个科学的解释:鱼属于脊椎动物中比较低级的一种,神经系统发展也比较低级。鱼被杀死、做熟后身上的末梢神经仍然有反应,所以嘴巴还有动。如果在做的过程中让它保持脊椎没有断,有些动作直接靠脊柱的传导、反射,连尾巴也会动。”
秦大河道:“我也知道是怎么会事,不像主任您解释得这么科学。当场杀蛇比活吃鲤鱼还残忍。
两个服务员在酒桌前把手伸地蛇笼子里扯着蛇的尾巴扯出来,抖动几下,另一只手里拿出手术刀,先将蛇的肚皮划开,将绿色的蛇胆取出,让主宾当场吞下。人说蛇是小龙,性淫,吞食蛇胆那方面的能力特别强。
然后再将蛇头削掉,把蛇尾向上将蛇血控出来,按酒桌上主要宾主的人数分出几等份,当场喝下,起到滋阴壮阳的作用。喝过血以后,才把身子仍然乱动的死蛇拿走熬汤。”
周胜利说:“我从小生长在山村,我们那里的山上蛇特别多,小时候跟在我哥他们后面经常见他们抓蛇玩。
蛇全身上下就一根脊柱,只要抓着它的尾巴抖几下,它的脊柱的骨节就脱节,它只能任人摆布。
我小时候也捉着蛇玩过,它整个身体全是凉的。
酒店的服务员多是从农村来的,知道蛇的习性,敢捉蛇不奇怪。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笼子里的蛇的牙齿已经被拔掉了。
小方说得对,蛇胆和蛇血中都有寄生虫,生食容易出危险。”
方碧影愤愤地说:“这些人有点钱烧的,吃鱼就吃鱼,为什么要吃半死不活的?”
周胜利说:“吃活鱼、生吞蛇胆自古就有,都是缺乏精神依托的人们寻求刺激。听老人讲,在旧时代的土匪中,也有吃活人心脏的。”
“别说了。”
方碧影抗议道:“主任是纯心不让我吃晚上这顿饭。”
秦大河说:“想说也没有时间了,前面到了。”
周胜利抬眼望去,前面立着一座旧时代立的牌坊那种形状的大门楼,上面正中用魏碑体写着斗大的三个字:生态园。
他还没看清这三个字出自何人之手,小车“呼”地一下从门楼下面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