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我们称这种大承包为风险承包。一般是承包人按年利润额的百分之二十左右交纳承包风险金,经营当中主管部门随时监控,发现承包者不具备完成任务的能力,经评议后可以单方终止其承包,没收全部风险金。当然,中断承包要有具体的数据支撑。”
涂宗胜问了一个他一直在心里解不开的问题:“你们这种承包方式给了承包人相当大的压力,确实能极大调动承包人的经营积极性,你们有上级允许这样做的文件依据吗?没有上级文件会不会犯错误?”
副秘书长笑着回答:“你们北方来的领导同志都会提出这个问题。邓公都说了,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咱们在下面具体实践的不知道的东西,上面的文件怎么能有规定。我们执行上级文件与你们最不相同的就是,上级文件中允许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我们是上级文件中不允许怎么干我们就不怎么干,只要是文件中没说不允许的,我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不可能会犯错误。”
副秘书长不客气地对罗欣说:“根据我所接待的北方的领导同志所反映出的思想,有关企业承包方面阻力最大的是组织部门。我可以介绍你带几个人到组织部门免费考察学习,但是你们所要的文字资料得付工本费。”
领导们该问的都问过了,才有企业的负责人开始发问:
“实行大承包后,职工还按原来的工资级别发工资吗?”
副秘书长说:“肯定不能按原来的工资级别发放报酬。在这方面,我们也处在探索阶段,不同的企业有不同的做法。多数企业的员工报酬办法是,给职工留一小部分基本生活费,这一部分与企业效益无关,是员工养活太太、娃娃的钱。承包人有权根据每个职工的技能把他重新安排岗位,在什么岗位拿什么钱。我们把这部分报酬称为岗位薪资。”
本来,考察团打算多走几个企业的,但是到企业考察得花钱,所以他们临时把来之前分好的组合并,乡镇长一组到乡镇,乡镇书记一部分随罗欣去组织部,一部分随郑释怀去纪委,崔志辉和企业负责人随周胜利去企业,经委主任和其他县直部门负责人随常务副县长钱仁涛到经委。
周胜利早在昨天就与乔嫣然的二叔取得了联系,计划带人去他厂里考察,此时再次给他去电话,说考察团来的时候没考虑到学习取经还要交学费,预算较紧,下午集中看他一个企业,希望二叔多介绍。
二叔说:“你过来,二叔收了你们的钱就不配做长辈了,我不收你们的钱。”
周胜利说:“不是我一个人,我们过去二十多人,都是我们县的。”
二叔说道:“你带来的,多少都一样。”
周胜利迟疑了一下,道:“只是二叔,我和嫣然……”
二叔抢过话说道:“我大哥说了,嫣然是明星,对外连有男朋友都不能讲,我对你那边的人讲我是你阿爸的表弟。”
宣传部長何子怡把宣传口里过来的几人分到各组,她凭多年记者的新闻嗅觉,感觉到企业这一块透出的新东西应当较多,所以她选择去周胜利这一组。
下面的记者和新闻干事的考察报告写好以后,她还要作总把关。
到了副秘书长说的三个小时,他马上来了个简短、漂亮的总结,离开了现场。
考察团乘车回到市区外的宾馆就餐、休息。
回宾馆的路上,大家议论最多的有两个事情:一个是人家根本不讲什么对等接待。你来参观学习,人家派人给你介绍经验,与级别没有关系。
二是取经付费。在北方,人家来参观学习是看得起你,座谈场所你提供是理所当然。但是到了这里,你来学习你掏钱又成了理所当然。
说白了,就是你学习你掏钱交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