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天乐本来打算找章力发泄心中怨气的,但听到刚才的电话好像是有曾经在高位上的老干部指责对待周胜利不公,章力在代他受过,进屋后看见他的脸一直阴着,小心地说道:
“章书记,我觉着报社记者放着造成人员重大伤亡的事故不正面报道,单单追着这么小的一件事不放,对我不公平。”
章力冷着脸说道:“先别说对你是不是公平,你等着向林专员解释对周胜利同志是不是公平的问题。”
栾天乐明白了,刚刚的那个电话是林老专员打来的。他又想拿误解章力的话意作搪塞,“章书记,我……”
章力一摆手,“你别说是理解错了我的话表达的意思,你既不分管干部,也不分管纪检,打电话通知南洪县委停止周胜利同志的工作怎么解释?”
章力不客气地批评道:“不要以为耍点小聪明,把责任往我说的那句话上一推就能完事。你也太低估了别人的智商。记者把你的解释与你给涂宗胜打电话放在了一起,谁都能看出你是不是有意而为。”
栾天乐在章力的面前感觉到站不是,坐也不是,脸上像火烧的一样,恨恨地说道:“这两个记者太阴险了。”
章力道:“我们不要以为官员的智慧有多高,记者洞察事物的能力不可小瞧。我到现在还真不知道如何向社会交待这件事。”
一阵电话铃声批断了两人的交谈。
很快,外间传来秘书的声音:“章书记,省里孙书记电话。”
孙书记叫孙新铭,是省里分管干部人事的副书记。
章力刚喊了一声“孙书记”,他上来就发火:“你是怎么搞的,对一个差点牺牲在救援现场上的干部停了职。”
章力连忙解释:“没有停职,只是个别领导干部的个别行为。”
孙书记问道:“报道上关于这个周胜利在井下几个小时没上来的内容是不是属实?”
“属实,完全属实,这一点上没有争议。”
“他的工作能力怎么样?”
“工作能力很强,不然以他不到三十岁,大学毕业不到十年不会提拔到这个位置上。”
他的这句话引起了孙书记的注意,“还不到三十岁,哪个学样毕业的?是从机关下去的吗?”
章力心想幸亏看了大报的初稿后调阅了周胜利的档案看了,“北方农业大学,比业后先在乡镇农技站当技术员,后来当农技站长、乡镇领导、副县长、地直单位负责人,刚下去干县委副书记不到三个月。”
“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很好。你给我好好地摔打摔打,别让翘尾巴,但也注意保护好,别让类似栾天乐那样的干部给祸害了。栾天乐我有想印象,他在临蒙市的工作做得挺好,没想到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章力生怕孙书记再说出对栾天乐更不好的话,说道:“栾专员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正坐在我办公室里检讨。”
孙书记听后说了句:“是得深刻检讨”,然后挂了电话。
章力以自己从政多年的敏感意识到:周胜利进入省领导的视线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