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的两脚刚落地,身体往筐外移出时冷不防碰到了一个人。
那人“哎呦”一声,是个女子声音。
他生怕把人撞倒,连忙伸手相扶,手触之处一团软绵,对方又是一声惊叫。
上面的人听到女子的惊叫,一边往上面提空篮子,一边小声说道:“你小子真他妈猴急,下去就动手。”
提上篮子后,他把盖在红薯窖井上面的水泥盖子盖在了井口上。
周胜利一手扯下罩在脸上的黑布,同时向对方陪礼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被布蒙着眼,什么也看不到。”
两人立身的地方是个红薯窖井的井筒,直径不过一米,两个人占去了大半个空间,退无可退,也躲无可躲。
周胜利手从她胸部挪开,但与她面对面的局面却无法改变。两个人的脸近在方寸之间,相互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被关是周胜利预料到的,也可以说是他为了找到凌月欣而设想的第一步计划。但是没想到的刚下来就遇到这般尴尬局面。
不知是动物本能,还是人的心理使然,他很想探索那个近在方寸的热气的源头。
为了避开出现那种丢人的一幕,他尽量仰起脑袋,下巴往前,自己呼出的热气往上喷。
就在这时,那个女子竟然“咦”了一声,“你、你是……”
她在黑暗中呆的时间长一些,早已适应了下面黑暗的环境。周胜利刚摘下罩在眼上的黑布她就认出了他,但两个人只见过一面,她又不敢肯定此人就是周胜利。
先前由于周胜利无意间把手按在她从来没让异性碰过的地方,她心里惊慌,现在冷静过来了才主动发问试探。
总不能仰着脸与人说话。周胜利低下头来回答:“我叫周胜利。”
同时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孔,“你是凌月欣?”
“自被抓到这里来,凌月欣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你的记性真好,也感谢你还能记得我。”
“不是我记性好,我就是为了救你才被抓来的。”
“小沐,沐洁告诉你的?”
凌月欣一阵欣喜,同时又有些失落。
欣喜的是同事逃了出去,不仅证据保住了,而且自己也不会被灭口,失落的是对方并不是一直把自己挂记在心上。
她没有想着要撬同学兼闺蜜龙爱民的墙角,只是出于女孩子的心理,想着试探对方对自己有没有感觉。
虽然平视下来,周胜利两只眼睛依然盯着别处,不与凌月欣对视,回答着她的问话:“是的,她现在可能到了县委宣传部。”
“你,不是南洪县的副书记吗,怎么也被抓了?”
凌月欣对他的被抓感到很不解。
他的两眼依然斜视着,回答说:“为了查到你的下落,我就跟着追你们记者的人来了。我到县里时间不长,他们不认识我,他们村的书记也不认识我。”
“你能把眼睛转回来吗?这样说话好像两个人吵架似的,太别扭。”
凌月欣不满地对他说。